天色已黑,時辰漸晚,衛無憂探頭往外瞅了兩眼,決定收攤,喊他爹娘去睡覺。
衛青的不自然頓時又冒出頭了。
這回,陽信長公主已經沒有午后那般倉皇失措,似乎對這件事的處理方式接受度良好,點頭道“也罷,時候是不早了。憐月,給將軍添床薄被,不要用春日里那套厚被子了。”
衛青“”
演的還挺像那么回事兒。
陽信并著衛無憂一道往后頭寢室走,一面有條不紊囑咐憐月,要備什么傷藥,喝什么補血助眠的湯羹,順便又提醒將軍火氣旺,再添兩個冰盆在屋子里。
衛青呢,手不是手腳不是腳地跟在后頭,只能撓撓頭。
衛無憂疑惑地瞧了他阿母一眼。
平日里這些東西都是家令、舍人打理,陽信何時親自操過心了。隨后又想,或許他娘也希望體驗一下做個平民妻子呢
嗨呀,反正他對感情的事兒也不太懂。
小仙童懵懵懂懂,被他阿母牽著入了后殿,看著他爹同手同腳走到床榻邊上,由陽信身邊的官奴婢伺候著換下衣衫,解了發冠,然后就這么硬邦邦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裝死人。
衛小四嫌棄臉“阿父,你平日也這么睡覺嗎”
衛青睜眼說瞎話“是。”
“在軍營也是”
“自然。”
眼瞅著兒子還要十萬個為什么,陽信卸掉頭上釵環之后,行來解圍“好了,你要看我們宿在一處,如今已經遂了你的意,你也該去睡下了。”
衛無憂歪著頭,望向床上空出的一大片,半晌不說話。
陽信很快懂了,只得給衛青遞了個眼色,無奈躺了上去。身體崩的筆直,跟身邊的仲卿有異曲同工之妙。
衛小四看著他阿父阿母兩床被褥之間,寬的猶如之楚河漢界,長嘆一口氣,扭身搖搖腦袋走了。
他可不好騙,這兩個人有沒有睡過同一張床,還是分辨的出來的。
不過,阿父阿母既然不愿意暴露這件事,他也就不會逼著問。
畢竟,就算不是親生孩子,他們也把最多的愛都給了他。相比之下,衛伉哥仨才像是撿來的。
衛無憂找了一大串理由,安撫好自己不要慌張,很快就在廂房的小床上睡熟了。
而另一側,兩位躺尸大佬正在進行友好的悄悄話交流。
衛青脖子都不敢往陽信長公主那頭扭動,雙手規矩地放于腹部,輕聲問“無憂呢,睡了嗎”
陽信悄無聲息探頭,看向外間。
在那里,鬼鬼祟祟的憐月已經臥底回來,躡手躡腳伸出兩手,掩在嘴邊低聲做口型“睡熟了。”
陽信長舒一口氣“已經入睡了,這小滑頭可真是”
衛青同款舒一口氣“這孩子本就非池中之物,長公主應當比我更清楚。上回陛下來府中,叫無憂發現些馬腳,因而才會有今日的試探。往后,我們怕是要對一對口供。”
陽信聞言翻個身,側躺著面對衛青,眼中滿是驚訝“竟有此事,怎么不早些與我說。”
衛青“忘了。”
公主是不是離得太近了些。
陽信又問了幾句,這才反應過來兩人之間似乎是個極為曖昧的姿勢,連忙平躺著。
屋中只剩下人俑青銅燈燃燒時的細微聲響。
衛青和兩陽信兩人都瞪圓了眼,看向床榻的正上方,目不轉睛。
終究是陽信先熬不住了,掩嘴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間換了個思路。
這是她的夫婿,睡一起怎么了又何來曖昧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