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70,也許是85
這就只能反復蒸餾,直到沒剩多少水為止。
第一條和第三條都勉強能夠克服,唯有第二條,他怕是需要給套管換個材質。
衛小四想了幾種替換方案,還都讓刺兒一個個試驗了,結果都不算太好。
有的是密封不夠嚴實,蒸汽在導引時全都遛了,蒸餾了個寂寞;
有的直接就不適合導引,得到的乙醇含了雜質。
刺兒從日中忙活到小食開飯之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勸衛無憂“公子,要不明日再繼續吧您該去長公主院里用飯了。”
衛無憂嘆氣,果然還是想得簡單了,只得點頭往外走。
刺兒墜在后頭“您以后有什么事兒就吩咐人做,要是不放心其他人,仆親自做就好了,何必呆在這熱烘烘的小屋子里頭。”
衛無憂回頭,仰頭看了刺兒一眼。
這小子今年長高許多,瞧著身板是長開了,也變婆媽了,其實不過才十歲。
衛無憂擺擺手“你不懂,這東西只有我知道大概怎么弄,具體的也得在實踐中慢慢變通著進展。我不看著,還怎么推進酒精制作”
刺兒聽得一怔一怔,對他們家公子越發崇拜起來“酒酒都那般好了,公子還不滿意,那酒精得多好啊”
衛無憂認真設想了一下,比劃著道“有了酒精,秋后阿父和表兄去戰場就多了一份保障。”
至少,將士們死于傷口感染的可能性會大大降低。
刺兒在一旁聽的沒頭沒尾,但并不妨礙他給自家公子奮力鼓掌。
小僮兩個巴掌拍得通紅,門外的衛青聽著兒子的話,心中不禁動容。
先前他還疑惑,無憂為何突然這么頻繁的表現自己,生怕這孩子將他自己置于危險境地,原來,孩子全是為了守護他們。
衛青揉了揉眼,覺得自己真是上年紀了。
從前心中只想著如何脫離泥濘站起身,陛下需要尖刀,他便毫不猶疑去做那柄尖刀;
后來,他數次領兵出關口,見到了匈奴侵擾下的無數家破人亡后,他的目標變了,變成了讓他的家人,讓他的長安,讓更多大漢子民人更好的活著;
可如今呢,自從無憂慢慢長大后,他偶爾也會在塞外月下想起兒子們,不愿意赴死了。
他也想更好的活著。
衛青調整好心情,抬腳走進去“無憂。”
衛無憂詫異“阿父,你怎么來了”
“知道你一進這小屋子就半晌不出來,你阿母特意叫我來喊你用飯。”
衛無憂頓時生出一種“你媽喊你吃飯”的無形壓力,賣萌笑道“那阿父待會兒可得幫我說說好話。”
衛青笑了“那是自然。來,讓阿阿父瞧瞧,碰上什么難題了阿父雖然沒你擅長,總算多活了些年頭,許能給你點有用的提議”
也不知衛青哪句話說在點子上,衛小四登時眼前一亮。
任何試驗的進展,都應與當前所處的環境緊密結合。他缺乏對當前環境細節上的認知,但他爹可是實實在在生活了三十年。
他們兩個臭皮匠,加在一起怎么也有半個諸葛吧
衛無憂連忙將蒸餾法的流程、需要的裝置、每一處小細節都描述給衛青。衛青雖然一開始聽得有些吃力,但衛家人這二年已經習慣了追逐著小無憂的思維,沒大一會兒腦中就基本有了這個框架。
衛青撫了撫下巴“這個套管用現成的空心竹管行嗎”
這倒是衛無憂沒想到的。
材質雖好,但是,他前面也用過類似的硬質套管,因為不能跟盛酒的器皿密閉接觸,蒸汽沒導到冷凝容器時,就全都漏光了。
衛無憂把小問題告訴他爹,衛仲卿頓時笑了“這怕什么,你阿母莊子上有不少燒陶制器的好手。你畫出圖紙來,阿父讓匠奴燒個陶器,跟這竹管接在一處不就行了。”
是啊,他怎么就沒想著定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