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自己的本事買的府邸就很好。
這樣,阿光也能更自在一些。
安車一路行駛得很平穩。
霍光帶了兩冊蔡侯紙手抄的儒學書籍,正看得如癡如醉。衛無憂閑得無聊,戳了戳霍光“叔父,在馬車上看書傷眼睛。”
霍光倒是個很聽勸的人,不像霍去病,這時候大概率會不以為意,該干嘛繼續干嘛。
少年闔上書目,側眸看向旁邊的小不點,眸中是一片不會輕易受到蒙蔽的清明。
衛無憂與這雙眼睛對視,鬼使神差的開口問“叔父,你知道我阿父的生辰嗎”
霍光道“嗯,兄長應當是芒種之后出生。”
“那光光叔父呢”
“霜降日之后。”
倒是很符合兩人的性格,一個滿腔熱血,一個冷靜沉著。
衛無憂揚了揚眉,笑容里帶著幾分小孩兒才有的天真爛漫“那光叔知道我的生辰嗎”
霍光聞言一怔,搖了搖頭。
他還沒來得及多了解一些無憂的事兒。
衛小四捕捉到霍光一閃而逝的歉意,偷偷揚了揚唇角,又搖搖頭遺憾道“我是驚蟄當日出生的。”
那豈不是過幾日便是小家伙的生辰了。
霍光好像有些明白了,頗為生疏地拍了兩下衛無憂毛茸茸的腦袋頂“嗯,叔父記牢了。你想要什么叔父到時候送你。”
霍光才剛領了差事沒幾日,年俸什么的都是浮云。但他沒打算問霍去病要,之前在河東省吃儉用攢的銀錢也不算少,給小輩花,他倒是一點不心疼。
衛無憂其實挺心疼這位少年時期的權臣。
別看他如今吃穿用度,是與長安小公子們別無一致,但在河東吃過多少苦,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曉。
衛小四唯一清楚的,便是霍去病回來后,將一雙穿的破爛的麻履當寶貝似的收了起來。
那是霍光唯一帶來長安的物件。
小家伙念及這些,很上道的開口“那光叔到時候帶我去九市吃好吃的吧”
霍光彎唇,點頭“好。叔父應你。”
衛無憂緊跟著便道“哎呀,我記得小殿下也快要生辰了說起來他跟我是同年出生呢,不過比我小幾日,要到接近春分時候了。光光叔父,我們到時候可以帶著殿下一起嗎”
衛無憂歪著腦袋,略顯期待的眼神緊緊扣在霍光的面上。
他在觀察他的反應。
霍光從小到大,幾乎就沒有什么情緒失控或是太過激動的時候。
這一回,他也同樣不例外。
身穿青袍的少年笑得儒雅,仿佛聽到了一件很普通的家常事,嘆道“你與小殿下倒是有緣。”
隨后,他又淡然點點頭,與無憂商議“殿下出宮可方便能去九市共食嗎叔父倒是沒什么意見,你提前問好便是。”
衛無憂從霍光臉上看不出半分不自然,只當自己是多想了。
也對,霍光久不在長安,怎么會剛來就洞悉一切,還能無縫接上如此精湛的演技呢
他再大佬,如今也只是個小小少年郎嘛。
試探叔父的小仙童徹底將心放平了,跟霍光又雜七雜八的扯了幾句皮,便抵達了莊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