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黯道“這個陛下不必擔心,小云中王不是擅長建水庫嗎遠的黃河沿岸水庫姑且不論,就說近處,從長安城引雨水聚成的供水水庫,便方便了陛下在京中的水師練習船戰。
“再者,京中如今雖然有了圖紙,卻未必能依靠一張圖就建出鳥船和福船。最了解這兩種新式船型的還得是云中王本人。陛下想越過衛無憂,自己建造,屬實是舍本求末,繞了遠路啊
汲黯這一通掏心窩子的肺腑之言后,殿內驟然陷入寂靜無聲。
劉徹是在思考,權衡利弊。他雖然心眼不算大,但是在正經事上,卻向來不會由著性子,而是選擇為最大權益讓道。
良久,皇帝陛下睜開雙眸,一手揉著太陽穴看向趙文昌文昌,若交由你來建造,只靠這圖紙,可有把握又快又好完成
趙文昌雖然很想夸下海口,以期達到主持修建,但他對自己的水平有數,也不愿為此耽誤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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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蹙眉這么低
趙文昌談及專業,回歸到一種樸實無華的實誠人狀態“以臣之見,應當是小云中王為了更快將圖紙送到陛下手中,簡化了幾處細節,因而有些地方臣還沒有參悟出原理。若想不出差池的快速高效建好兩種船,陛下怕還是得請云中王親自來出馬。
劉徹聞言輕哼一聲。
臭小子,哪里是為了迅速把消息送到他手上,才簡化了圖紙;分明就是故意簡化了圖紙,吊著他要錢呢
豬豬陛下被擺了一道,卻不見有多不開心,反而流露出一絲絲驕傲自豪來。
他輕咳一聲“也無不可,不過,朕總得先查清楚了,這臭小子怎么會忽然想到造船,造了船到底想做什么。此事你們不必管了,朕自有打算,虧不了他的。
汲黯慣來是個不依不饒的性子,這回卻讓步的很快,拱手應是,坐在一旁開始裝個木頭人。
豬豬陛下的目光從汲黯身上轉移,很快聚焦在董仲舒身上。這老頭兒今個跑來干嘛來了朕都懷疑他是不是吃飽了撐的,特意散步進宮看熱鬧的。
劉徹的眼神實在太過明顯,于是,汲黯和趙文昌也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董仲舒。
老董倒是坐得住,笑呵呵道“陛下,正事若是商議完了,老臣這里還有一篇新得的賦,想與陛下分享。
劉徹來了興致哦董夫子大熱天的在殿外等候許久,就為了一篇賦何人所作啊
董仲舒“是東方朔。”
劉徹露出個“朕就知道此事沒完”的小表情;東方朔也學會繞著彎子顯擺自己的才學了。來,給朕念來聽聽。
于是,老董便慷慨激昂地將這一篇海船賦給誦了出來。
劉徹在聽到“海船”二字時,已經知道不好。
可惜,他攔不住董仲舒這老匹夫沉浸式閉目朗誦的勁頭,也同樣阻擋不了趙文昌賞析的如癡如醉,連汲黯那糟老頭子都撫著胡須直夸好。
東方朔這篇賦簡直就是最強小廣告。
文章最后,他還特意貼了云中王的招牌出來,說此船若是不能面世,將是大漢之痛;我們的陛下多么圣明啊,定然不會讓人如此
甜到憂傷”。
皇帝陛下“朕聽得頭大,還牙酸。
以前他明明挺喜歡東方朔的。但是在老董的陣陣催眠中,從今日起,他怕是連司馬相如都不忍直視了。
在幾位朝臣的催促中,皇帝陛下無奈至極,只得命四喜研磨,修書一封傳回云中,問詢衛無憂造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