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了不敢了”何大壯就差跪下了,“我再也不敢了啊啊啊,你放了我吧以后我再看一眼梁家的把我眼珠子挖出來”
許盛杰見過不少這樣的人,就是上十回公社去批斗都沒用,下次還敢再犯,就得給他來個狠的。
收了手,許盛杰看著何大壯握著手肘差點軟倒下去,哼了一聲,“要是再有下回不光是梁家,村里不管哪家,再敢生出歪心思”
見識了面前男人的厲害,何大壯連忙搖頭搶著回答,“沒有沒有下回了”
待許盛杰走遠,何大壯被兩個小弟攙扶起來,只覺得自己半邊手臂都麻了,尤其是手肘連帶手掌位置,痛得不行,“媽的,這人下手太狠了。啥人啊,梁家還有當兵的親戚”
小弟也被嚇了一跳,扶著何大壯猜測一句,“會不會是梁寶珍對象”
梁寶珍對象
何大壯疼得齜牙咧嘴往回走,估摸自己得修養好一陣,這能是梁寶珍對象可太煞人了
早就聽到動靜的梁寶珍打開門縫里看著外頭的一舉一動,外頭何大壯被許盛杰掰著胳膊鬼哭狼嚎,連連求饒,她不自覺彎了彎嘴角。
這種人,終于有人能治治了
不過聽到許盛杰說起未來媳婦兒幾個字時,她耳根有些發燙,直到人離開也只看到一個偉岸的背影,步子很大,往村口去了。
外頭終于平靜,梁寶珍關上院門插上門栓,回到自己屋里。
這陣子過了農忙的時候,宋春花想著她要結婚了,便沒讓她出去,擔心這幾天給曬黑了到時候結婚不好看。
坐在桌前,梁寶珍單手托著下巴,想起今天上門的許盛杰。夢里面的他已經是三十多歲,沉穩老練不少,現在的他卻多了幾分少年氣,尤其是教訓何大壯的時候甚至透著些狠厲勁兒。
一陣微風從窗戶吹進,吹過梁寶珍額前碎發,襯得她一張鵝蛋臉更加嬌俏動人,望著屋外湛藍如洗的天空,朵朵白云飄動著,好像一切都不是太壞。
轉頭看見自己床上的一身紅衣紅褲,是上回準備結婚的時候裁的,宋春花看見衣裳就想起陳思明,要不是布票太難等,她真想扯塊布重做。
梁寶珍起身找出剪刀和針線,拿著紅褲咔嚓就是一刀
許盛杰坐著班車回了城里,等到月牙胡同的時候正巧碰見大雜院里的張嬸兒出來。張嬸兒住在大雜院西耳房,是鋼鐵廠的工人,一家子都是正式職工,家里生活條件不錯。
院里人都知道許家小子上門相看去了,這會兒見到人不免多問幾句,“小許回來啦相看得咋樣”
“張嬸兒,過幾天領證辦酒,您記得來捧場。”
“喲那感情好,我先提前給你道喜了。”張嬸兒是個熱心人,忙又道,“到時候辦酒席要幫忙的記得喊我。”
“行,謝謝您。”
兩人站在大雜院門口說了幾句,許盛杰又抓緊往家去。
周云正坐在房門口等著他帶回去好消息,聽了孫子說完,她這才松了口氣,“那姑娘挺好吧”
許盛杰想起梁寶珍拿著砍刀刷刷砍著南瓜的勁兒,點點頭,“挺好。”
孫子很少夸人,既然他這么說,必定是好的。周云搓搓手,在屋里踱步,環視一圈在琢磨結婚的事兒,“彩禮咱們不能小氣,你看給個166還是188,再給人家買個手表或者縫紉機你之前寄回來的工業券我都攢著,應該能買一件。另外,到時候還得給人姑娘買身新衣裳。現在外頭小姑娘不都喜歡穿布拉吉嘛,你也帶著她去買一條。”
許盛杰端起晾好的涼白開一飲而盡,耳邊是奶奶不住地安排,一樁樁一件件十分詳盡。
“日子你嬸娘合過八字都看好了是吧”
“是,要么就七天后,要么下個好日子只有三個月后了。”許盛杰放下瓷碗,拉開凳子坐下,“三個月太久了,干脆七天后。”
“那是趕了點兒,不過好在東西也備了些。”周云一下覺得自己肩上的膽子重了,有事兒要忙活了,她忙忙碌碌一輩子,最是閑不下來,現在要操持孫子的婚事,立馬小跑著往外頭去,“我找你孟嬸兒幫幫忙,對了咱們在院里擺兩桌,到時候看看找你表舅來。”
許盛杰表舅是城里國營飯店的大廚,閑暇時候也幫忙籌備婚宴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