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小程這不是知道不對了嘛,小陸也是,
多勸著你媳婦兒點。”
“那是小陸的事兒嗎小程自己就做得不對。”
“那還不是小陸把人惹急了,不然能拿菜刀”
梁寶珍聽著院里人你一言我一語,愣是插不上話,幸虧旁邊的小雅幫著解釋。
“嫂子,剛剛說話的是吳叔,住在東廂房;那邊說話的是羅嬸兒,住在西耳房的。”許盛雅說話聲音本來就輕,加上現場鬧哄哄,只有梁寶珍聽見了她的話。
“那怎么勸著架他們倆吵起來了”
小雅左顧右盼一番,直起腰湊到嫂子耳朵邊說話,“上回吳叔抱了羅嬸兒家的西瓜吃,被羅嬸兒叉著腰罵了好幾天,后來兩家都罵起來了,那陣子,院子里吵得很。”
原來是有舊怨,梁寶珍摸摸小雅的發頂,幸好你在,不然我真是什么都看不明白。
得了嫂子夸獎,還被摸了頭,小雅抿著嘴甜甜一笑,更來了給嫂子講院里眾人的勁頭,那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們說什么呢”
梁寶珍和許盛雅聽見身后熟悉的聲音,齊刷刷回頭,見到剛下工回來的許盛杰低頭看著自己。
“哥。”許盛雅驚喜地喚出聲,立馬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你來開會啊你挨著嫂子坐。”
奶奶說了,要讓哥哥和嫂嫂多待一塊兒,許盛雅麻溜蹦下長凳,去找另一邊的秦小月玩兒。
梁寶珍身邊的人從許盛雅換成了許盛杰,正好擦著他的工作裝,還順帶著飄來一股汽油味兒。
“吃了嗎”許盛杰直直看著前方,話卻是對著梁寶珍說的。
“吃了。”梁寶珍回問一句,“你吃飯沒給你留了一碗豇豆飯。”
“好,開完會回去吃。”倒是沒有正面回答吃沒吃飯。
梁寶珍鼻子靈,又嗅了嗅,忍不住問道,“你身上怎么一股汽油味兒”
許盛杰現在是國棉廠二級工,按理說不會一身汽油味道。
“晚上的時候廠里一輛大卡車出故障了,我幫著檢修了會兒,耽誤到現在才回來。”
“你還會修車”梁寶珍終于扭頭看向男人,眼里閃爍著一絲崇拜的光,現在會開車的人就很了不起了,司機難得,更別說會修車。
沒想到說
個會修車能引起媳婦兒這么大反應,許籃杰笑笑,輕聲道,“以前在部隊就會開車,后來經常出任務,車跑到上上故障了,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自己不會修可不行,一來二去就唱唱會了,簡單的都能到飭到飭。”
“好了,好了,開個會鬧成啥樣啊,沒有一點紀律性。”魏錦榮打斷眾人談話,清了清嗓子,“第三點,也是今天開會的主要目的,最近不少人都忙活著家里孩子回城的事兒是吧,希望大家能調整好心態,現在城里工作也不好找,能找著讓孩子掛靠回來是最好不過,但是呢,要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也不要有情緒包袱”
最近鄉下的知青不安穩,四處活動城里的家人找工作,街道辦擔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讓各處提前給大伙兒做做思想工作。
“我姐夫也想回城,就是不知道現在工作找得咋樣了”梁寶珍上回聽姐姐提了一嘴。
“那估計不好找,像我們廠還有附近的鋼鐵廠拖拉機廠那些都不招人,除非姐夫家里人能讓個工作名額出來。”許盛杰也知道些情況。
開會又開了半小時,梁寶珍是領教了魏錦榮老蚊子嗡嗡的實力,一句話他能別評開了揉碎了說成二十句話,講得不少人東張西望盼著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