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溫父覺得可行,“那就這么辦。”
溫慶富松了一口氣,想要把錢自己收著,卻被溫母攔住,“等錢全部借到手,我再一起給你。”
“到時候我跟你一道去見那個人,”溫父也說。
“好。”
溫慶富想了想,這么多錢拿到房里萬一被二哥發現也說不清楚,于是點頭。
還不知道他們把主意打到自己娘家的杜月蘭,此時剛把針線收了,柜面上放著一雙嶄新的男布鞋。
等下一次溫慶平回來就能帶過去穿了。
杜月蘭打了個哈欠,掀開被子熄了燈,沒多久就睡著了。
第二天杜月蘭就覺得溫慶富和公婆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她垂下眼就當沒看見,該干什么就干什么。
“月蘭啊,你爹一般什么時候從肉聯廠回家啊”
溫母在她晾衣服的時候湊過來問道。
“這說不清楚,如果是市集日,那前一天和那天都會很忙,要下午才回家,一般都是十二點左右到家。”
溫母把時間記下,然后轉身就走了。
杜月蘭提起木桶,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心想怕是要找她爹娘借錢,不過她早就跟爹娘說過了,不是她和平哥開口借錢,溫家誰去也不好使。
溫母出了門就跟等待的溫父說了,溫父立馬道“那我現在就去杜家。”
“你也不能空手去啊,去公社買點東西,他們家還有個孩子呢,買些孩子愛吃的。”
“成。”
溫父伸出手。
溫母疑惑地看著他,“干什么”
“給錢啊。”
“咱們還得借錢呢,哪里有多的錢。”
溫父一想也是,“那就不買東西,誰上門借錢還大包小包的就是窮才借錢嘛”
溫母覺得很有道理,于是溫父就這么掐著點,大搖大擺地去了杜老三家。
杜老三父子到家時,便見溫父坐在堂屋門口,杜老三一愣,低聲對杜大哥道“他怎么來了”
“月蘭說了,上門沒好事兒,咱們啥都不借就是了。”
杜大哥說。
“你去灶房幫你娘做飯,我去跟他說說話,”杜老三整理了一下衣服,先一步進了院子,然后大笑著走向溫父,“哎呀親家我說今兒出門時咋聽見喜鵲叫呢,原來是你今兒要上門來啊”
溫父聞言也哈哈大笑,起身道“親家可真會說話,我啊,也是有急事兒,所以忽然上門,親家啊,你可得幫幫我。”
杜老三就當沒聽見,反而大喊著狗娃,狗娃從灶房跑出來后,他摸了摸孩子的腦袋道“去請你大爺爺過來,說家里來了客。”
“好。”
兩家離得不遠,狗娃小跑出去了。
“親家你說啥”
杜老三坐下問。
溫父
剛才那一段話已經在心里來回了好幾次了,這已經把著急的神情都表現完了,忽然來這么一下,他都憋了回去,現在他只覺得腦子都是空的。
于是就那么傻乎乎地跟杜老三對視了一會兒。
溫父慢慢坐下,正要醞釀情緒重新開始時,狗娃牽著一個人進來了,正是杜大伯。
“我說誰來了讓我來作陪,原來是親家啊,”杜大伯勾起和杜老三相似的笑,上前熱情招呼對方。
溫父沒辦法醞釀情緒,只能繼續和杜大伯打招呼。
接收到弟弟眼神,又清楚溫父兩口子是什么東西的杜大伯,不等溫父把話題帶在錢上面,就忽然轉頭向杜老三張口借錢。
“既然你叫我過來了,那我正好有話跟你說,親家也不是外人,我就不避著了,借我點錢。”
杜老三一臉“震驚”地看向他,“前不久不是剛借給你三十塊錢嗎”
“花光了,不然我能再過來向你借嗎知道你日子過得也緊張,這些年老大和老二結婚,家里又起了房子,手里緊吧,可我是你親大哥,你不幫我,誰幫我”
杜大哥端著搪瓷杯過來時正好聽到這話,當時就差點沒憋住想笑,好在他快速垂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