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溫舅娘說起以前的事兒倒也有趣,沒多久隔壁的干娘也過來串門了。
干娘總是笑瞇瞇的,看起來就讓人心情很好。
她說話也有趣,杜月蘭聽她說臉上的笑就沒有落下過。
溫表嫂低聲道“嬸子說話就像是在講故事,很有趣的。”
“對,”杜月蘭笑著點頭,“但她自己好像不覺得。”
溫表嫂聞言笑得眉眼彎彎。
干娘又提起自己的小閨女,“也不知道帶孩子帶習慣了沒有,她沒有婆婆,我也不能一直待在那邊,又是第一次當娘,我剛回來那幾天,做夢都夢見他們兩個不小心把孩子捂住了。”
“哎呀,你就是自己嚇自己,”溫舅娘安撫著,“都做娘了,心不會那么大的。”
杜月蘭也聽過有些心大的帶孩子,特別是冬天,睡著睡著,就把孩子悶在了被窩里,不是捂死了,就是冷死了。
“我家那口子也是這么說的,”干娘笑了笑,“我現在是真后悔,當初就該給她選有婆婆的人家。”
“有婆婆也好,沒有婆婆也不差,各有各的好,現在孩子都有了,你再后悔也沒意思,”溫舅娘看得比較透,手里的麻線理得飛起,“我看現在地里也沒什么活兒,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就去看看唄。”
“我是這么想過,可這地里的草長起來也就兩場雨的事兒,”干娘又怕自己走了地里又忙起來。
“說到底你自己也覺得他們沒問題,”溫舅娘取笑道。
干娘也笑。
杜月蘭和溫表嫂也說著話,“核桃放假的時候才回來”
“對,”溫表嫂點頭,“我娘家哥哥多,侄子也多,他在那邊有伴兒。”
“那確實比這邊熱鬧。”
“等這個生下來,他就有人陪著了,”溫表嫂摸了摸肚子,“只有他一個,我都怕我們以后不在了,核桃一個人孤單。”
杜月蘭想說他還有自己的小家,不會孤單的,但又看了看她的肚子,這樣說可對這個小家伙有點不好了,于是閉上了嘴。
溫慶平三人回來時,都傍晚了。
晚上他們就在這邊住的,第二天吃了早飯也沒忙著回去,杜月蘭跟著溫慶平來到穆水陽家。
穆水陽正扶著自家丫頭在院子里學走路,溫慶平二人站在院門口看了一會兒。
“呀,有人來了。”
穆水陽媳婦兒張春花拿著小衣服出來,見溫慶平和杜月蘭站在院門口,趕緊跟她男人說道。
“喲慶平,弟妹,快進來坐”
穆水陽回頭一看,又驚又喜,一把抱起丫頭招呼他們進屋坐。
結果這丫頭死活不愿意被抱,就想下地走路,張春花笑著上前接過她,“我來,你陪他們說說話。”
小腳丫踩在地上后,丫頭心滿意足地揮了揮小手,示意張春花扶著自己繼續往前走。
“她現在就愛下地,得一直有人領著,”穆水陽帶著點寵溺道。
“孩子學走路都是這樣的,”想到核桃和狗娃的溫慶平還有杜月蘭都很理解。
穆水陽笑嘻嘻地看著他們,“說吧,什么事兒”
杜月蘭看向溫慶平。
溫慶平輕咳一聲,“你之前不是和嚴國安一起修過幾個月的水渠嗎你覺得這個人怎么樣”
“嚴國安啊”
穆水陽抬起手摸了摸下巴,“這人吧,性子其實有些悶,不過相處久了,就會發現他心挺軟的,沒啥大毛病,小毛病的話,太愛干凈算不算”
“愛干凈也算毛病”
杜月蘭一愣。
穆水陽嘆了口氣,“修水渠的時候我和他借住在一老鄉家里,他每天早上和晚上都會把屋子收拾干凈后,才讓我進去拿自己的東西,或者是睡覺。”
“這么幾個月下來,我現在都養成收拾的習慣了,雖然我媳婦兒很高興。”
“那就不算毛病,”溫慶平笑道,“你就是過得太糙了,一張床單能用到過年才洗。”
見杜月蘭滿臉驚訝地瞪大眼,穆水陽趕忙擺手,“你可別在弟妹面前胡說八道啊我頂多三個月才洗,現在我隔幾天就洗的”
院子里的張春花聽見他的聲音后,也大聲為他正名,“對,現在的穆水陽可不是以前那個穆水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