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他抬起頭。
一旁編草鞋的杜月蘭還有溫慶美,放下手里的東西來到院門處,往溫大姑那邊院子那邊看。
“誰啊”
杜月蘭不認識和溫大姑說話的那人,于是問溫慶美。
溫慶美抿了抿唇,“是慶蘭姐姐。”
溫慶蘭,溫大姑的二女兒,嫁給了一個瘸子。
杜月蘭看向那個穿著破爛,瘦得很,又滿臉憔悴的女人,“不是說她婆家日子過得還算行嗎”
“行啥啊,”溫慶美嘆氣,“那個姐夫不是殘疾嗎為了給他討媳婦兒,所以一大家子湊了一筆錢,那彩禮是不少,可全給了姑,姑呢,也沒給什么陪嫁,那邊的日子也就那樣了。”
“誰”
溫慶平沒聽清她們的話,又問道。
“慶蘭姐。”
溫慶平和這兩個早就出嫁的表姐并沒有什么交集,話都沒說過幾句那種。
“她在哭啊”
“對,”杜月蘭眼睛看著那邊,“好像是向姑借錢,欸,還跪下了”
溫慶蘭確實跪下了,她一邊哭一邊哀求溫大姑借點錢給她。
“你知道慶林表哥他們在哪里上工嗎”
“知道,就在西山坡下的田里,我去把他喊回來,”溫慶美立馬道。
“慢點跑。”
杜月蘭見她跑得快又招呼了一聲。
許是聽見她的聲音了,溫大姑怕丟人,所以拉著溫慶蘭進了院子。
杜月蘭也回到溫慶平身旁坐下,“看來是遇見難事了。”
“二姐夫是殘疾,一條腿完全沒有力氣,下地干活兒都不行,他和二表姐生了三個孩子,我記得三個都在念書,老大,”溫慶平仔細想了想,“聽如天提過,老大已經在相看對象了,最小的老三下半年也該上初三。”
家里的日子雖然那過得緊巴,但因為老三念書確實不錯,他們家也咬牙供著呢。
“那挺關鍵的,”杜月蘭道,“就算考不上高中,走專師范也行啊,出來還能教書。”
“可能就是為了家里的孩子都需要用錢,所以才借錢吧。”
“姑能借嗎”
“應該能,”溫慶平也說不清,“再怎么說,也是她姑娘,不過也說不準,畢竟當年能為了一筆彩禮把二表姐嫁過去。”
杜月蘭對溫大姑一點好感都沒有,“自己也是個女人,為什么還這么對待孩子,我實在是不明白。”
溫慶平對她笑了笑,“這事兒還真扯不清楚,就比如有些做婆婆的,就愛這么兒媳婦,可明明她們也受過婆婆的折磨。”
“是啊是啊。”
杜月蘭也覺得奇怪,拉著溫慶平討論起這個點,一直到溫慶林跑回來,溫慶美進院子,他們才停下。
“慶林哥可著急了,我看有他在,不會有事兒的。”
溫慶美說。
溫慶林對兩個姐姐的感情是很深的。
小時候爹娘忙著干活兒,兩個姐姐就輪著照看他,但姐姐們出嫁時,溫慶林還小,根本沒有話語權,所以在懂事后,溫慶林還是很心疼兩個姐姐的。
溫慶蘭上門借錢確實是為了給她家老三借學費,本來學費也夠的,但因為她婆婆前段時間病了一場,那筆錢給用了,所以才著急湊錢,九月的時候給孩子交學費。
溫大姑說了要借錢,卻不是自己借,而是在吃過晚飯后,帶著溫慶蘭上門向溫父他們借。
“前前后后十塊錢左右,能借嗎”
溫大姑看了眼溫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