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冷笑“你以為你這么說教主會信鬼掉到鬼井里也沒有不魂飛魄散的,左殊同一介肉體凡胎怎么可能逃得開”
柳扶微透過窗縫一探,但見外頭是一方破落小院,坐一人站三人,坐著的那個自是那教主老太婆了。
那叫歐陽登的長得尖嘴猴腮,肩上披了件黑不溜秋的袍子,簡直像個人形蝙蝠,見邀月一個勁懟他,扯著公鴨嗓道“老子哪曉得他怎么脫身的反正老子就是看到他掉進去了
老子還沒說呢,教主費了那么大的勁,親授席先生傀儡術,將一身靈力悉數傳之,可結果呢小姐的命換過來了么”
席芳道“此次是席芳疏忽,未料顧盼會臨時置換符篆,功虧一簣,任憑教主責罰。”
邀月道“教主,這事也不能全怪席芳,本來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長安這些小姐的閨房本就不能讓外男隨便進,哪知那顧盼防備心如此重,竟私底下另找了人”
歐陽登反駁“一開始席先生扮個女的不就成了。”
“席芳這么高,怎么扮女子”
“他不行你去。”
“換命術法也不是人人都會的,再說,我去了誰救教主”
“指望你們要不是教主大顯神威,你們現在已經是大理寺的盤中餐了”
“你”
“夠了。”教主終于出聲制止,柳扶微看不清她的正臉,單聽聲音渾然不似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婆,“追兵未退,非是追究責任之時。歐陽,是否與四壇取得聯系”
歐陽登面露難色“朱雀壇已回了信,兩日內趕來與我們會和,至于其他”
邀月道“教主,您出事之后我們第一時間就向各壇發出訊號,到現在為止其他三壇就跟死了似的連個水花都沒有,這不正應了席芳所料,他們早有不軌之心,就是要趁教主此行意圖取而代之。”
老太婆沉默,院內一時無人敢言。
柳扶微一顆心簡直要從喉嚨眼兒蹦出來。
饒是沒頭沒尾,她也聽出了兩個重點他們果真是打算拿顧盼換別人的命,小姐什么的興許是這老太婆的孫女兒再來,是袖羅教內部發生叛亂,教主身陷囫圇,只有這幾個人相救即使如此,這教主竟也憑一己之力突出重圍了
歐陽登所說的“靈力”她倒是從娘親那兒聽過一些江湖人更多稱其為“妖法”,甭管叫什么名,總之與尋常修的“內力”之人不同,這些邪魔外道的“靈力”往往與生俱來,正因先天二字,詭異起來也是五花八門,各顯神通。
如此看,馬車上席芳和邀月旁若無人的渡送靈力,不只是為了救人,也是因為他們知道唯有救了他們教主才能脫困
一個奄奄一息的老太婆頃刻間大殺四方,以她貧瘠的想象力實在想不出那得是個多么恐怖的場面。只剩一腦門費解你們要逃就逃,干嘛還把我帶上如果沒記錯的話,她當時不是應該在左殊同的懷里么
正胡思亂想間,那老太婆開口道“那位女子傷勢如何”
席芳道“失血較多,一兩日內恐怕難醒。”
已經醒來的某人“”
歐陽登道“真不知席先生是怎么想的,費了那么大勁劫了個拖油瓶來,圖什么”
拖油瓶本瓶點頭如搗蒜可不是,圖什么
席芳道“留給小姐的時間不足一個月,如今教內恐生異變,短時間內未必能再找一個生辰八字契合者,顧盼既能換命成功,柳扶微亦是符合之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