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照猜測道“通常,操縱情根需輔佐靈力,你不覺受控,會否是因為你的情根正宿在一個毫無靈力的身體中”
“可是我寶我是說,那個妖女只用竹笛就能操縱藤枝,有靈力的啊。”
司照若有所思,忽問“隔壁那位姑娘,有沒有可能”
“她不可能。”
“為何如此篤定”
“是一種感覺”被司照這么一提,蘭遇真有幾分不確定了,“為何會這么問她有哪里不對勁”
“不是說不對勁,只是,她出現在這里,確實太巧。”
此時有人輕輕叩門,是澄明的聲音“殿下,渤海國王子已到。”
何止蘭遇懵,另一頭借浸水行偷窺術的某人也被司照的話驚著了。
這太孫殿下才看了她一眼,就覺察出是自己偷了蘭遇的情根么
得虧他五感所剩無幾,真還一如往昔,只怕這會兒她已是無處遁形了。
柳扶微揀了塊干帕子擦臉,仔細回憶一遍方才所見,能確定兩點第一,太孫殿下明面上是在暗查“情絲繞”一案,實則就是要揪出當初打碎天書的她。
其二,他的身體狀況及處境皆不佳,而身畔除了那個不著調的表弟外,并無旁人。
明明八個月之前,他還是一副要老死神廟不問紅塵、活死人到老的樣子,就因為她打碎了天書,這還追債追出神廟來了
柳扶微再次被自己的突破下限的倒霉勁給震驚了。
好在太孫殿下當初就沒看清她,應該還有垂死掙扎的希望吧。
或者,現在就想辦法離開呢
不行。眼下都被盯上了,稍有異動只會坐實他們的猜測。
她既想通,加之已事先聽過這些人的談話,大致揣度得出他們的心態,是以,待戈平、澄明他們來找她,編的謊也能就更從容、巧妙些。
自然,她還是表達了一下自己不想上玄陽派的心情果然不出所料的被否決了,作為袖羅島唯一的活人,這幫人哪能真放她走呢
罷了,條條路通閻羅殿,還以不變應萬變。
玄陽派離靈州不遠,既是仙門,也非是想上就能上的。
據說唯有越過“不彰峰”,方能曲徑通幽,進入那洞天福地。
所謂不彰即是不顯,取是自見者不明,簡而言之,就是沒有熟人帶外人不容易繞進去的意思。
他們這一行,前有首徒開路,后有關門弟子把關,加之都護府兵馬四面護送,才到半日便在阡陌連綿的峰巒中尋到入口一條介于兩道斷崖下的湖泊。
“此泊名喚鬼見愁,因水勢湍急,一般村民極少靠近此處。”隊伍停下時,她聽到不遠處的澄明在對另一輛馬車上的人道“而每日黃昏之際會有一時片刻,流水忽斷,形成山路,那便是進玄陽的路。”
柳扶微難免好奇掀開車簾,但看半山云嶺一片銀裝,那“鬼見愁”流泉淙淙,湖邊還有兩棵形狀特別的樹,仿佛兩只巨大的鳩鳥,于湖邊纏繞嬉戲。
戈平牽著馬,見她探出腦袋,“符姐姐想下來透氣么”
柳扶微拎著水壺下馬車,問戈平“這湖泊為什么名叫鬼見愁呢莫非是因為很多人不知進山之法,強行踏足所以一失足成千古恨”
卻見支洲翻身下馬,“縱然能夠等到退潮,若無領路之人,也未必能渡過此湖。”
他下巴微揚,一副等著爾等詢問的姿態,柳扶微想起他對太孫殿下那一副討人嫌的模樣,才不理會他,自顧往湖岸踱去。
支洲“”
這一大片水泊,滿目清涼,水聲潺潺,與山林鳥啼互相籌答,別有一番意趣。
她蹲在湖邊接了一會兒子水,不時用余光覷向太孫殿下那頭,奈何他和蘭遇始終未下馬車,不知又窩在里頭竊竊私語什么了。
不會又在討論如何試探自己吧
柳扶微忍不住想偷聽聽墻角。
她悄然瞄了瞄,見眾人各自忙活,便放下水壺,裝作捧水洗臉的姿態。可出發前梳了個側辮,只得一手托辮,一手撐著岸邊巖石,正要將臉慢慢浸入,忽聽身后有人道“符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