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微二話不說先將門闔上。
確認門外的人影不是幻覺,重新扒開一條縫“你怎么會在這兒”
左殊同“夢仙一案有初步結果,需告知你。”
他越客客氣氣,她越看不慣“平日里不都請卓評事來跑這腿么今日怎勞少卿大駕了”
左殊同道“幾句而已,說過就走。”
實則柳扶微并無逐客之意,她心里也有話想問,只聽他真說了兩句就走人,哼了一聲“我未梳洗,也沒用過早膳,少卿大人若是問要事,總該讓人先填飽肚子。”
左殊同立于院中“我等你。”
柳扶微又喚來阿蘿,“我要在亭子用小食,馎饦要辣,紅薯要現烤。”
不止阿蘿,連周姨娘都被柳扶微這番舉措震著,忙不迭溜進屋來數落“阿微吶,人左少卿來了有一會兒了,我起先叫阿蘿把你叫醒,左少卿說不必,在你院子那處等了半個多時辰,你可不能趁老爺這兩日不在府上,惹出事端來。”
“我可什么都還沒說,怎么就說我要惹事。”
柳府不大,小小的涼亭內,也無非一石桌,兩圓凳。
院內也栽種了槐樹茶花,一方小池內也養了幾只錦鯉,早春之時閑坐亭中,亦得幾分閑趣。
阿蘿放下早食,乖乖退下。
兩人相對而坐,柳扶微象征性問“一起”
左殊同搖頭“不用。”
她舀了一勺湯,邊吹邊問“左少卿要說什么,現在可以說了。”
左殊同道“此次夢仙案主使,乃是國子監忌酒裴瑄。”
原來,他一大早天不亮就過來說案情,是為了讓她定心的
這個結論太孫殿下已同她說過,柳扶微故作訝異道“堂堂國子監忌酒,竟是此等人面獸心之徒”
左殊同道“嗯,像你一樣被卷入幻境者甚多,雖多已救出,被困過久的人終究神識受損”
她聽著,眼神不由自主瞄到他身后的佩劍上,腦海里不時回想起司照昨夜所說。
左殊同察覺到她微微出了神,不覺停下“在聽么”
“聽著呢。”
“裴瑄找了許多執筆者,次次不同,是以涉案者者眾多,非能逐一查到。此次見微書肆的執筆者,是說書人池子春,他對于此案供認不諱,也將名單一一交出,唯獨沒有你。”
這一點,柳扶微也知道了“恐怕是沒被逮著,躲起來了吧。”
左殊同道“既是有人欲對你圖謀不軌,你今后還需多加留心,出門切忌落單,勿要去人煙稀少之處。”
“哦,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才一大早跑來找我的”
“事關性命安危,你應當慎重。”
“還有其他話么”
左殊同原本是問看她身體恢復如何,聽出她言語頗有不耐之意,起身道“沒有了。我尚有公務在身。”
言罷轉身,邁下石階。
柳扶微眼見他步步走遠,恨不得他就這么走了再別回來,待他行到第十步時,終于忍無可忍“如鴻劍能挪移人的傷口,是不是真的”
左殊同回身,眸色一瞬間的驚詫被她捕捉到。
無需他承認,只看對上他的眼睛,柳扶微就已經知道答案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