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很快反應過來,自嘲地勾了勾嘴角“飛花,原來我也會怕輸”
苦笑也只一剎,溫熱掌心扶住她的后腦,他俯下身。
這次轉眸多看了一眼,見她指尖的一線牽又戴了回去,他眼眸微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冷色。
居然,又被她找了回來。
席芳不是已經告訴她與救世主的宿命了。
就算明知是火坑也還打算跳飛花,這可不像你了。”
披風的系帶被他輕輕挑開,內里單衣敞領,雪白的肌膚盡露無疑。
少女的脖頸與鎖骨線條優美,風輕的指尖輕輕劃過,動作自然,就像撫著失而復得的珍寶。
隨即指尖一勾,將擋在胸前的布料往下輕拽些許,停在了胸口處。
“彼岸花開,輪回甘墮。”
隨著口訣喚念,一朵曼珠沙華花狀紋于她心口蔓開,倒映在風輕的瞳孔中。
他想起百年前,他與飛花初結道契,她那時就總好奇“我聽說曼珠沙華是開在冥界的花,永遠徘徊于黃泉之上,那豈非是永遠孤芳自賞”
“也許,這就是我的宿命。”
飛花笑說“你是自墮地獄,而我,是天生禍星,也許負負相抵,能開出不一樣的結果呢”
“飛花教主連情根都沒有,這些話,怕也是說出來哄人吧。”
“長情根有什么意思你看那些凡人,庸庸碌碌,優柔寡斷,疲于奔命,最終也無非大夢一場,我才懶得嘗試呢。”
他問“若有一日,你真的能夠長出情根,可否為我而長”
飛花聞言,笑得前仰后翻“這種東西怎可求來你若真有本事,就自己想辦法得到我的心。”
往昔轉瞬飛掠。
此刻柳扶微眉梢似覺一痛地蹙起。
那朵曼珠沙華的花心,兩條交纏在一起的根苗慢慢鉆出她的體膚,宛如發芽的小苗。
自然不是真的苗,而是他們的情根。
確切地說,是他正在收回自己的情根并將她的一齊拔出。
情根徐徐高聳,心頭血也沿著其中一端一滴滴濺落在地,鑒心臺似有感應,涌出滾滾黑浪。
風輕握住情根,不知感知到了什么,卻是身形一頓。
正當此時,聽到樓外一陣動靜,有人道“太孫殿下”,風輕眸色更濃。
今夜事太子千叮嚀萬囑咐務必做的隱蔽,是以,當東宮左衛聽聞太孫殿下趕來時,皆慌了神。
“副、副都統,怎么辦,要不要讓人上樓去通知周長史”
“現在找長史也來不及了。”左衛副將令國師府弟子去給大門上栓,就算是堵門,鑒心臺鑒心結束之前也斷不能讓皇太孫阻攔。
何況,誰不知國師府乃是天子之府,就算是皇太孫,未得圣諭不可硬闖
副將心念尚未動完,就見一道白影閃過,眼前的這扇巨門被什么東西生生劈開。
與此同時,他也被迎面而來的這道凜冽之氣撞飛,只一瞬,人事不省。
巨門重重跌下時,門后一干人等,無論是國師府弟子還是太子府左衛,皆瞠目。
太孫殿下騎于馬上。
僅他一人,手持一柄劍,一滴滴鮮血順著已然卷曲的劍尖滴落。
他的面容一半被巖壁上的火光映得猩紅,一半則被暗夜埋得深沉。
無溫且威嚴。
眾人一時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