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靈瑟看著前方的花轎“我總覺得教主就在轎中,被什么東西給禁錮住了,任何術法都被阻隔在外。”
橙心聽得汗毛豎起,蘭遇看她有攔車的沖動,一把攔下
“應該是金蓮鐐啦,當時我中你情絲繞時,我哥也給我拷過一回也、也是小事,這東西除了有點勒腳、有點行動不便,倒不傷人”
話雖如此,三人皆心道新婚大喜之日,給新娘子拷上阻隔腳鐐,當真是小事么
轎外一派人聲鼎沸,轎中又是另一副光景。
新娘本人吃力地盤著腿,琢磨著這副詭異的鐐銬。
這法器不知是什么做的,看著比她陪嫁的金鏈還細,不過上手拽了幾次,拷在腳踝就縮了一小圈。
從脈望被強行摘下開始,身體就隱隱感覺到不對勁觸感像被放大許多倍,稍微勒一勒就疼得很明顯。
應是她前一日自戳心域,到底還是造成了損傷,此番沒了脈望不僅體虛,心也變得異常脆弱。
否則,又怎會因為區區一副腳銬就氣得發抖呢。
她明明曉得心魔會侵蝕人心,殿下在這種情況下,沒有把她送進大牢還不算太糟。但她從萬燭殿趕回來時,是真的以為只要她好好地說,他就會好好地聽。
不信她的話、上鐐銬嚇她,這都算了,甚至回柳宅還命女官盯她沐浴更衣
他到底想沒想過戴著腳鐐進浴桶是一件多么丟人且高難度的事啊。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嫁裙足以遮擋所有。
否則,光是送她出門就老淚縱橫的阿爹,要是瞧見了不得當場哭昏過去
感覺到鼻尖又開始發酸,她連忙取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把將要溢出來的眼淚擦干。
妝已經夠化得倉促了,要是再花妝,就真的糗到祖宗了。
她又在心里默念了幾十遍“殿下所為皆是心魔之故”后,總算稍稍平復下來。
街道的嘈雜聲逐漸遠去,婚禮儀仗緩緩駛入宮門。
宮墻高聳,甬道兩側掛著紅色旗幡。
大淵開朝以來,唯帝后與太子大婚在太極殿舉行。
“降輅。”宮人振聲。
花轎落地時,她感覺自己心砰砰跳得更快。
女官提醒她下轎。
柳扶微深吸一口氣,整好鳳冠,正待起身,轎簾掀開,她看到一只手伸了進來。
指節分明。手上持著紅色喜綢的一端,雖擋住了掌心,但指縫、虎口露出的碩大豁口,血痂好似都未凝,看著都疼。
是昨夜司照與風輕生死一搏的傷痕。
“殿下,你不必親自扶太子妃。”女官提醒婚禮規矩。
司照未應那女官,手也未撤。
“下來。”他語氣沉冷。
柳扶微遲疑了一下,怕扯動他傷口,輕輕遞過手去,由他攙她下轎。
他加重了力道,將她的手包裹在內,像怕一不留神就抓不牢了。
握上的剎那,她感到腳踝一松,好像不止腳環松了兩圈。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竟感覺到他的手微微在顫。
仿佛被捆住的人不是她,是他。
她偏頭時,他卻挪開目光,緩緩收了手。
女官將紅綢另一端放入她掌心,小聲提醒aaadquo太孫妃,請目視前方。aaardquo
想看容九的人間無數癡傻酷嗎請記住的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她亦不敢再看。
此時禮官道“登堂”
慢步行走間,婚裙裙擺隨著微風輕輕起伏,頭上的鳳凰步搖流蘇飄蕩。
紅錦毯一眼望不到盡頭,烏泱泱的文武百官位于兩側,九十九級階梯過長,殿宇上的濃云壓得極低,不見半點黃昏霞色。
天未黑,宮人們已打亮了喜字燈籠。
盛大宏偉的紅將他們圍裹,不知為什么,她想到了天門后的長階,鬼魅繚繞,一片荒蕪,直到他牽著她的手,步入那一方桃林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