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貴妃截了劉才人的胡
沈霽看著子昭眉眼是淡淡的笑,說意外也不算很意外。
“我剛入宮的時候就聽聞林貴妃是最喜歡截旁人恩寵的,但她當時本也就得寵,動不動頭疼腦熱不舒坦請走陛下的常有的事,陛下也都縱著。只是說起來,她也有一年多不曾做回老本行了,如今倒是有復蘇的趨勢。”
青檀將屋子里的炭火用鐵鉤子挪挪位置,合在不冷不熱的弧度,沉穩道“林氏當初不安分惹了陛下不虞,又行事不檢點,失寵后自然得安生一陣子。如今林太傅回來整頓林氏,不管怎么說,陛下都看在林太傅出山的面子上不計前嫌,林貴妃近來已經漸漸復寵,陛下往長信宮送的賞賜也多起來,這才給了她逐漸大膽的底氣。”
沈霽笑一笑“偏偏還是一個不溫不火的劉才人,看人下菜的事,誰不會呢。”
“我上次讓你在長信宮插個探子,做的如何了”
青檀福福身,說著“長信宮的人都是林貴妃的親信和篩選下來的老人,若是想在長信宮做手腳怕是不容易,但若是只是探聽消息倒也不難,礙不著主子安危又能得好處的事,多的是人愿意干。”
“你做的很好,”沈霽輕聲讓乳母抱著已經睡著的子昭下去休息,一攏衣袖在銀絲炭盆上烤了烤火,溫聲道,“有你們幾個在我身邊,我很安心,也多了許多助益。今日在梅林我遇見安充衣,明里暗里磋磨她一番,以她的性子,恐怕會更記恨我。況且我聽她一直找劉才人尋復寵之法卻不成,如今我激了她,恐怕她會更起勁。”
她淡淡掀眸,一雙美人目在躍動的燭光下波光流轉“你覺得,這時候若安充衣想復寵,找誰最為穩妥”
青檀思索一番,淡聲道“林貴妃。”
“不錯,”沈霽取下指甲套,將一雙細白的柔荑放進梅花雪水里浸泡潤洗,氤出淡淡梅香,“林貴妃雖因為她不中用早就放棄了她,可她和劉才人一拍兩散,又自知得罪了我,且今日林貴妃截了劉才人的寵,除了向林貴妃表忠心以求重用外,也沒別的人選了。”
“林貴妃是最合適的。”
青檀想了想“可林貴妃未必肯答應,她此時復寵剛有起色,怎么會在這個節骨眼讓安充衣再來分寵,就算安充衣再聽話,林貴妃也會先抓緊陛下的。”
沈霽將一雙手從梅花雪水中取出來,用帕子揩凈了水“林太傅出山,林貴妃復寵,甚至復權都是遲早的事,這個節骨眼不會用安充衣不假,可以后不代表也用不上。林貴妃雖不像宜妃那般讓我看不透,卻也不傻,安充衣既想投誠,不得拿出些誠意來。”
“你說,那誠意會是什么或者說,會是誰”
遲疑片刻,青檀說著“您的意思是,安充衣為了重新得到林貴妃的庇護和提拔,會對您不利”
沈霽若無其事的笑了“對我不利怕是沒那個膽子,但若是能讓我一段時間不能侍寢,或是能讓林貴妃更得寵,便是有用了。安充衣若是真能重新得了林貴妃的提拔再度得寵,破釜沉舟一次也是值得,可若是沒了林貴妃這棵大樹,安充衣也沒那個膽子敢做什么。”
“眼下快到年關,前朝的事忙,陛下來后宮的次數也少了,明日一早便把枸杞羊骨湯熬上,待我從鳳儀宮請安出來,就去一趟建章殿給陛下送些,枸杞羊骨最益氣滋補,對身子好。”
翌日便是臘月十五,是這一年最后一次向皇后娘娘行禮問安的日子。
每逢這一日,宮里的封賞總是格外多些,各州各部的進貢都在臘月大批量的到達長安以表忠心,皇后則會在這一日訓導完后宮諸人后封賞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