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霽笑笑“若說現在,那倒是并無什么事。只是我聽說,她不滿我已久,私下有些小動作。”
“陛下,我只希望日后不管發生何事,你信我,不信她。”
秦淵漫聲輕笑,俯首捉她的唇“她在我心中,絲毫不能與你相較。”
時間一晃就到了除夕。
這一個半月里,沈霽除了照看皇后,處理宮務,平時無事或是心煩意亂的時候,喜歡帶著貼身的宮女踏雪尋梅,為皇后折梅花,有時候甚至天色已晚,也會提著宮燈去賞夜間的雪中梅。
在宮中越久,就越珍惜這些簡單的美好。所謂繁復華麗、尊貴地位,久了,反而是負累。
身邊有玉雅,有陛下,有子昭,還有皇后娘娘,沈霽覺得很知足。
今年的除夕宮宴皇后娘娘孕中不宜參加,沈霽也不愿意往自己身上攬太多事情,所以就和宜德妃商議著,將除夕宴的事宜全權交給了她操辦。
上到侍衛調動,下到宴飲安排,沈霽一概不過問。
宜德妃沉寂了許久,心中正無處宣泄,難得有這樣一個可以露臉的活自然并無異議,滿口便應了下來。
宮宴前夕,沈霽坐在妝奩前看著鏡中的自己,由著身后的宮女們幫她上妝打扮。
描眉畫眼,唇含口脂,她本就生得一幅超乎常人的好相貌,細細妝扮下來更是驚人。
剛入宮的沈霽柔媚動人,楚楚可憐,眼角眉梢盡是風情。
三年過去,她美貌依舊,卻更添了幾分溫婉從容,少了幾分勾人媚態。
一舉一動中貴氣逼人,高貴如神女,讓人挪不開眼。
霜惢從殿外掀了棉簾進來,手中端著一個長條的錦盒,邊走邊將錦盒打開,笑著說“娘娘,這是司珍司才讓人送來的首飾,說是陛下吩咐了要重工趕制,必須盡善盡美,這才拖到了今日。幸好不算晚,來得及您今日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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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半個時辰后,沈霽終于妝扮完畢,坐上了去兩儀殿的步輦。
華燈初上,這會兒的雪下得小了些。
宜德妃吩咐宮人裝點了宮道,這會兒雖已經傍晚,可一路宮燈亮起,雪花紛揚,實在是好風景。
許是宮中的景致早已熟悉,民間許多玩樂不能輕易引進宮里,而嬪妃也久不承寵早就失了信心,今年的宮宴辦得并無格外吸引人之處。
中規中矩,不算好,也不算壞。
沒了嬪妃們的爭風吃醋,勾心斗角,沈霽還是第一次過這么平淡和諧的年。
細細算來,嬪妃們已經有近一年不曾承寵了,宮中能夠侍奉圣駕的只有玉貴嬪。
起初還有人怨,還有人盼,可久而久之,陛下不愿意踏足后宮獨寵玉貴嬪一人,也成了眾人心照不宣的事。
宮中的舞姬和樂師們排了不少新曲子,一支接一支的奏著,沈霽和陛下對飲了幾杯薄酒,淺嘗了幾口飯食,宮宴這么久,她枯坐許久,覺得有些沒意思了。
子昭早就困了,被嬤嬤和青沉帶回宮里休息,沈霽掩面打了個呵欠,借故如廁,偷偷溜了出去。
兩儀殿的北門再往外走一段就是梅林,沈霽帶著霜惢一路繞過宮宴上的熱鬧喜慶,到了梅林里頭。
今日參加宮宴的人許多,殿內又燒著地龍,實在是悶得慌,這樣出來呼吸新鮮空氣,吹吹冷風,只覺得人從頭到腳都清爽了。
霜惢提著一盞宮燈,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雪地里,冷梅幽香,很是風雅。
宮中的梅林位置較為特殊,連接著一條專供御前侍衛到建章殿的通道,兩邊各有一扇門把守,有侍衛日夜交替巡邏。
沈霽回頭打量了一眼,笑道“我這樣為她制造機會,她可別讓我失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