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讓兩千多歲的妖皇去叫他一個百來歲的凡人為“兄”,究竟合不合理,只說對方這自來熟的態度,與某位上仙可真是像極了,若這二人能有機會相識,想必會成為至交好友。
其實嚴格說起來,單論身份而言,在人間這樣一個“三分天下”的地方,修仙世家與群妖勢力是相差無幾的,而對方作為修仙世家中數一數二的江家唯一嫡脈,與妖皇稱兄道弟并不是什么冒犯的行為,只是從年紀上來說,讓岑雙稱他為兄,有些不合適罷了。
不過岑雙看起來并不計較,甚至十足的好脾氣,只溫言道“豈可,豈可,江笑賢侄年紀尚輕,我若尊你為兄,只怕折了賢侄壽數,如此不妥。”
江笑道“有何不妥,賢弟乃是仙人,仙人壽數不與凡人同,妖皇千歲,不過是凡間少年年紀,喚我一聲兄長,總是能夠的。”
岑雙道“還是不可不若這般,賢侄與我各論各的,倒也不怕折君壽數。”
江笑腳下不停,語調飛揚“如此甚好。”
又跑了一會兒,卻還是來回繞著山頭跑,也不知道究竟是江笑腦子有問題,還是后面那些追著他們不放的紙人腦子有問題,他們這么打著圈繞來繞去,那些紙人也不知道拐個彎堵一堵江笑,只會傻不愣登地跟在江笑屁股后面追。
還得靠岑雙自己。
便反手拉著江笑往旁邊一個破敗暗道一躲,見那些紙人紛紛無視此處朝前追去,才對身邊喘息不止的人道“賢侄,你為何如此跑個不停”
江笑畢竟凡人之軀,比不得仙人,當下將氣喘勻了,才道“賢弟有所不知啊,我不知曉你是何時被這些人捉至此地,但我三日前被這里的人誆來此處后,從這里的人口中知道了些很了不得的事,便是此處明面是仙道正派,實際上啊”話到此處,他小聲了些,沉重道,“說一句魔窟都不為過”
又恐岑雙不信,他繼續道“不,說魔窟都是夸贊了它,分明是淫窩才對你知曉這里的人都是依靠什么修仙問道的么竟是與他人雙修和合、采陽補陰的糟粕方式居然連門派都叫什么合歡派,太過荒唐我本不欲對他們此種修行方式指摘什么
,可這群混賬居然四處尋覓正值青壯年的男子來當做爐鼎使用,真是禽獸不如此等行徑與惡妖有何區別我還聽他們說,他們還有位爐鼎過百夜御十郎的大師兄,據說他一晚要發泄個一百零八次啊,死斷袖,人渣變態,真惡心”
“”
江笑怒罵道“真是烏煙瘴氣,下流至極居然還說要將我洗刷干凈送到那淫賊床上,可笑,若我當真遇見他們那淫亂不堪的變態大師兄后,我非將他子孫根剁下來喂狗不可”
岑雙“”
差點就要往下面看的岑雙,最終頗為奇妙地看了這位傳聞中對容儀小王爺愛得死去活來的江家公子一眼。
江笑并沒有發現,但罵了一通后總算不再橫眉冷目,眉眼松懈下來時,說話再度飛揚灑脫起來“總之,我趁他們放水讓我沐浴時跑了,跑出來沒多久后便遇見了賢弟,思來想去,便覺得賢弟定然也是與我一同被困在此地,便帶上你一塊兒跑了。”
那倒不是。
事實上,本人就是江笑公子口中的變態大師兄這個身份的岑雙,也不是很能理解,為什么這個鏡靈老給他安排一些人渣鬼畜又變態的身份,他看起來就這么像個反派沒道理啊,但凡是折服于他風bào度i的人,以寒星盛落這對原著雙子攻為例,那都是跪在地上夸他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的。
琢磨不透的岑雙選擇不再琢磨,轉而想到江笑方才無意間透露出的信息,在附和了幾句“竟是如此”“過分至極”之類的話后,岑雙溫和地將話題繞了回來“賢侄,方才我的意思其實是,你先前為何一直只是跑,而不是御器飛行,若乘器具之上,登高遠眺,想必不會再被這些凡物所困。”
在人間,修士修行到一定程度確實是可以御器代步的,且大多與他們的武器有關,比如劍修御劍,槍修御槍,刀客御刀諸如此類,不過江笑看起來好像沒有武器,他的代步工具,乃是他之前系在腰間的酒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