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對著岑雙,說道“賢弟,這里交給我,你要做什么,只管去做。”
是江笑。也不是。
他一身衣物破破爛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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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冠不知道掉去了哪里,一頭青絲垂落下來,在風中招搖擺動,看著既狼狽又不修邊幅,本沒什么可信度才對,可由于他之氣度實在坦率瀟灑,身上仙氣不加掩飾,如此一來,便給了人一種“此人很可信”的感覺。
岑雙似笑非笑,道“那就多謝你了,賢侄。”
口氣明明沒變,可后面那兩個字,聽入耳中時,總讓人覺得怪異非常。
江笑握著槍柄的手抖了抖,大抵怎么也沒料到,岑雙在看到他這個情況后,會是這樣的態度,好在,在那些怨靈即將跳到他身上時,他終于回過神,長槍一動,揚起一道勁風,紅纓左擺,化槍影無數,隨江笑動作而行動,轉眼便將周圍的怨靈全部挑飛。
但怨靈們也并不好對付,倒下去立即能爬起來,受了傷下一刻就愈合,此外,它們的面色也變得更加猙獰,滿口獠牙長至下顎,四肢隨著血藤的生長而愈發扭曲,那些生長在它們皮膚下的血藤甚至已經開始跳動,仿若人之心臟。
血藤每跳動一下,它們便仿佛被剮了一刀,凄慘地尖叫一聲,嘴巴張得極大,那些原本沒有攻擊欲望的怨靈身上自然也有血藤,只是生長速度緩慢許多,也就沒有徹底狂化,所以它們表現出了異于其他怨靈的行為。
這些怨靈正不斷將手伸進喉嚨,像在摳什么東西,可它們指甲太長,這樣摳的下場便是尖爪一下就將頭顱貫穿,露出不會滴血的傷口,等怨靈收回手時,那傷口又會立即愈合,不一會兒,怨靈便又伸手去摳。
循環往復,自我折磨。
但這種怨靈只是極少數,其他本就兇煞入體的怨靈在獲得了越來越強的力量后,已不再排斥血藤的生長,憑著殺戮本能,不間斷地攻擊著他們,而要將這成千上萬的怨靈阻攔在外,憑江笑如今的本事,雖不算太難,但也不會太輕松,至少他沒有那個余力去觀察角落中的怨靈在做什么。
何況江笑不過一人,怨靈數量太過龐大,在這片束縛了法力的空間,結界無法將邪物全部攔截,甚至極容易被撕出一道裂縫,所以江笑就要不停往來在各個被怨靈撕破的地方,攔完了這里攔那里,補好了這塊補那塊,以一人一槍,抵擋著數之不盡的怨靈。
即使血藤賦予怨靈的力量幾乎讓它們生出實體,即使江笑能用出的力量十不存一,但,從他承諾岑雙開始,的確沒有放一個怨靈進去。
用不了需要耗費大量法力的法術,他便真刀實槍拳拳到肉,其身影穿梭于無數怨靈之間,幾乎化成一道殘影,所過之處,被擊殺的怨靈一個個跌落在地,就算它們過不了多久又會重新爬起來,但這點時間已經足夠江笑去應付其他邪物。
若真無法面面俱到,出現漏網之魚時,無需那邊已經開始研究“借風丟骨頭這一可行性”的岑雙出手,江笑便將手中長槍往那邊一扔,一瞬便將那條魚給砸翻了。
一扔,一收,從容不迫,瀟灑自如,和之前那個跑幾圈就要擦一下汗,打妖怪
就開始力不從心的江笑公子,可謂是判若兩人。
但這樣下去,始終不是個辦法,也不知這血陣怎么回事,明明其他圖案都顯示得差不多了,最后一筆就是遲遲不出現,無論吃多少白骨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