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為仙君久久不語,沒有絲毫表示,江笑終于忍不住了,主動問道“清音仙君,那個,就是既然你已經接下此事,能否勞煩你帶我與游小姐去冥府走上一遭你放心,只等游小姐的紅線斷掉,我即刻便回江家,屬于這份卷宗的愿力,會分毫不差給你的”
清音仙君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只靜靜立在銀劍上,也不知在看哪里。
也不排除仙君此刻正在用意念答復江笑。
這般想著,岑雙險些笑出聲,好懸忍住了。之后,他適時露出一個驚訝表情,看向身旁的仙君,問道“這么巧,原來江笑賢侄的卷宗,是讓清音接了么”
清音視線轉過去時,正見他唇角微勾,像是戲謔,又像是想起什么值得高興的事,眼睫如他所想,正一扇,一扇可能這人自己都沒發現,他說話時,總是會輕而緩地眨眼,帶動著眼睫微微地顫,顯出幾分并不符合這人性子的天真。
垂在袖中的手微微一動。最終移開視線,清音輕輕點頭,答道“嗯。”
岑雙看著他,溫溫柔柔地笑,軟聲道“那,仙君,你可以幫一下他們么”
清音眼眸微垂,應道“好。”
江笑“”
甭管江笑在一邊表情古怪地想些什么,總歸這事到最后是談妥了,只等出了水月鏡花,尋紅芪上仙將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說清,之后再去人間尋游小姐,想個法子將人帶走,再去冥府將她身上的紅線剪斷。
當然,去冥府這事岑雙并不打算參與,倒不是說他突然就不喜歡看熱鬧了,而是這個熱鬧湊不得怕只怕,他前腳剛踏入冥府的地盤,后腳就因為某些舊事給人打出去了。
丟人。
此外,他之所以提出這個建議,明面上看似乎是在幫江笑,實際上是因為他覺得無論有意無意,仙君在此事上都已經摻和得很深,想要抽身,只怕也抽不開了,紅芪也好欒語也罷,亦或者他們面前頂著江笑身份的蕭無期,都不是一般人,無論仙君怎么做,勢必都會得罪其中一方,既然如此,不如折中一下,兩邊賣點人情,未來在天宮任職,也不至于舉步維
艱。
畢竟仙君不似他,臉皮比城墻厚不說,也不在天宮討生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說與不說是他的自由,天帝老兒也管不著他反正管了他也不聽。
而仙君將來要在散靈殿任職,自然不能做什么徇私枉法之事,此事該怎么報,便怎么報,本來岑雙答應江笑不說出去這事,也只是代表自己,仙君可沒答應,想必江笑心中也門兒清,之前才一直不肯明說,哪怕他給出了解決辦法,仍舊含糊其辭,只怕此事因果,還得由紅芪親口說。
他能看得出仙君不想繼續趟這趟渾水,可已入渾水,哪里是說不趟就不趟的
何況在此事中仙君身份尷尬,說句人微言輕并不為過,與其兩邊得罪,倒不如趁此機會去冥府走一趟,一來算幫了紅芪與江笑一把,再將此事呈報也只是恩仇相抵,不會系上仙人最害怕的因果,二來也是幫了欒語一把,讓她的轉世不再為情所累,此后飛升反欠下仙君一個人情。
何況此行也不是毫無收獲,早便有言,江家給的愿力可不少,原著中的仙君沒拿到,眼下有岑雙在,豈能有讓仙君白跑一趟的道理
不過,仙君既然不想參與此事,卻那么快答應下來,還是讓岑雙很意外的。他以為,仙君這樣的人物,不懂也不會去衡量這些事情,做事唯憑心意,卻忘了,仙君他當初也是從人間官場走出來的,該怎么選擇,心中自有定數。
想來之前也只是一直在心中權衡,最后借他之口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