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雙笑瞇瞇道“雖然我很想說不是,但很遺憾,我故友確實是再普通不過的凡人。”
江笑見岑雙表情沒什么異樣,便猜測對方大抵為其故友尋到過解毒之法,所以在岑雙說完后,他所詢問的“那么你那位故友之后怎么樣了”的話,并無惡意,只是想知曉凡人中妖魂香后,可有什么后遺癥。
他沒料到岑雙會笑著道“他啊,挺好的,在夢中做成了他夢寐以求的大英雄,還手刃了罪魁禍首,就算轉世,也了無遺憾了罷。”
江笑愣了愣,隱約明白了岑雙言外之意,一時恨不得扇自己一下,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么當下趕緊轉移話題道“咳,沒錯,說得對對了賢弟,你說,究竟是誰將妖魂香下在此地的那時我們不過是看了一場紙人戲,怎么突然便入了夢,此前也無一點預兆,奇也怪哉。”
這句后,江笑面上流露出明顯的憤怒,又道“雖然妖邪慣來喪心病狂,對于那些作惡的妖,我也從不心慈手軟,但是它們再該死,也不該用這么殘忍的方式將它們凌虐至死,這樣做的人,與妖邪何異”
江笑如此說也是有道理的,因為妖魂香的制作方式,便是制香人將一半妖魂切割入香,另一半妖魂制成傀儡,二者合用,才能發揮出毒香最大威力可將妖怪們的元神切割,當做算計他人的利器,何其殘忍而這樣殘忍的事,最初,竟還是一位先天仙人做下的。
雖殘忍,卻也好用,因為一旦用出完整的毒香,哪怕是仙人,也難以擺脫妖魂香的糾纏,陷入夢魘的仙人會因夢中所見而在現實中做出種種失控行為,又因為妖魂香要么會重演一個人最痛苦的一段回憶,要么會喚醒對方心中的執念,再將美好打碎給那人看,所以可想而知,這些中了毒香的仙人,一不小心,就會犯下大錯。
如此,就算妖魂香要不了他們的命,之后的天條也不會放過他們。
江笑道“現下回憶,之前我好像是聽到了樂聲才陷入夢魘,后來被困在夢境,似乎也能聽到那個聲音,那好像是”
江笑糾結許久也想不起那是什么樂器,還是緩緩走來的仙君,在聽到他們討論后,淡淡道“琵琶。”
江笑撫掌道“對是琵琶聲所以這幕后賊人用來算計我們的妖魂香,其原型莫不是琵琶可問題是,我只在這里發現了香,不曾發現什么琵琶,那么引我等入夢的琵琶聲是從何而來”
岑雙突然抬頭,眼眸波動,定格在一個黑暗角落,同時不忘提醒江笑,道“賢侄,你有沒有想過,琵琶聲不一定會出現在山靈洞府,也許,早在我們進入此地前,另一半毒香,便以曲聲的方式種在我等識海中了。”
“你的意思是”雖然記憶算不得多好,但自從來到相絕城,便只在一個地方聽過琵琶曲的江笑,沒過多久便回憶了起來,震驚道,“你是說,城主府”
岑雙微微一笑,道“當時相絕城的善人城主設宴款待我等,席間,那琵琶女手中的琵琶,我總覺得有幾分古怪,便用法術塞住了耳朵,將聲音隔絕在外,如今想想,那琵琶大抵真有問題,因為我這次能這么快從夢魘中出來,便是源自我并沒有完全中毒。
“唯一可惜的是,那時事發突然,又不知道敵人所在,便沒來得及提醒你們,只想著以不變應萬變了。”
江笑擺手道“敵暗我明,不說也好,否則,保不齊那賊人要換什么手段對付我們,所以賢弟,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暗算我等之人就在城主府”
岑雙還在微笑,但這笑容顯然一直是朝著一片黑暗流露的,無端顯出幾分詭異。
他道“原本我也只是猜測,但現下看來,我猜得沒錯,對吧,城主大人”
“噗嗤。”
黑暗之中,忽然傳來一陣輕笑,那笑聲似有若無,時遠時近,讓人覺得他就在前方,又讓人覺得他似乎只是借助什么東西發聲,而他本人在很遠的地方一樣。
那聲音道“哎呀,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