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與江笑過來時,正好見到容儀將劍架上陸忍脖子。
江笑并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笑著走過來,道“我與清音還道這里動靜怎的如此大,原來是打起來了,倒是我們來晚了,看你們這邊,應當都料理干凈了。”
岑雙道“也是機緣巧合,不過如今鏡靈已然脫身,規則換主,那些怨靈、妖尸應當不會再復生了罷。”
但此事并不好說。
因為如今的鏡靈,不止恢復了全部的力量,還得益于陸忍之前一番操作,將器印轉移至容儀身上,便使得鏡靈不再是聽從于梅雪宮吩咐的法器,若她忽然心生歹意,要滅了這滿鏡仙人報復梅雪宮三百年驅使之仇,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甚至不需要自己想些折磨人的方法,只需要將這里的怨靈與妖尸放到各個有仙人活動的幻境里去,再將復生規則保留,就是磨,都能將仙人們磨死。
可她似乎并沒有這么做的意思,從江笑的話里便可看出這一點。
江笑道“不錯,一開始我還沒發現,直到殿中怨靈數量銳減,我才聯想到大抵是賢弟你尋到了鏡靈,原本我還以為要將那些怨靈都處理完畢,才能來尋你,不曾想,那些怨靈一個個的忽然被一條鐵鏈捆住,拖去了殿外,我與清音追出去一看,便見它們都被綁回了石柱上,額心的劍也插了回去。”
岑雙道“原來如此。”
原來鏡靈一出來,就將陸忍更改的規則全部改了回去,還將那些被陸忍放跑的大兇怨靈全部鎖了回去,若所料不差,密室中的那些妖尸,也全都被送回原地。
而這些,岑雙只是叫球球跟對方提了一下,并沒有想到鏡靈能這么快做到。
說到球球,就是那個朝陸忍豎中指的小正太,眼見他嘴里的白頭發小美人走過來,便馬不停蹄開溜了。
球球,當然就是當初妖蹤密林坑了仙君,連帶坑了他一把的儡獸了。
因著小儡獸怕岑雙根據他的名字,猜出他兄君是魔淵七君中的哪一位,便一直支支吾吾不肯告訴岑雙他的本名,岑雙嘛,向來以天上人間門絕無僅有的好主人自居,當然不會勉強小儡獸說他不想說的話,于是,他便根據對方的原型,在小儡獸青黑的臉色中,愉快地給對方定下了“球球”這個小名。
當然,出于對自家儡獸的憐愛之心,他還是尊重過對方意見的,比如他就詢問過對方,是喜歡“球球”還是“黑煤球”,要“小黑帥”還是“黑冬瓜”諸如此類,只可惜小儡獸越聽臉越黑,到最后化出原型,跳起來撞岑雙的腿。
再疼得死去活來。
在數不清的“磨合”之下,已經吃夠苦頭的球球終于接受現狀,對于岑雙的吩咐也不會違抗,就比如這次,岑雙在明了鏡靈處境后,便吩咐對方三過荷花池,再想辦法潛伏至真正困住鏡靈的地方。
他早便料到陸忍還會出現,也明了對方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救下鏡靈而沒有行動,只是陸忍此人,雖然分身很多且神出鬼沒,但
幾次接觸下來,岑雙早就能感受到對方言語下的傲慢和自信,這人雖然口口聲聲尊敬岑雙不敢小覷于他,可沒有一次真的將岑雙放在眼里,哪怕吃過兩次苦頭,也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
當然,他大多數時候都是以分身的形式出現在岑雙面前,漫不經心一點,也很正常,畢竟岑雙怎么都不可能真的傷害到他。
但不管陸忍這個名字下的身份究竟是誰,也不管是什么經歷,或是那位雇主跟陸忍說了什么,才給了對方在面對岑雙時,自信到了自負的態度,至少,岑雙需要他這個態度。
若非他如此傲慢自負,鏡靈未必能給他通風報信,球球也沒那么容易救出鏡靈,而他也不至于等鏡靈將力量全都收了回去,才發現對方已脫離囚籠。
而這一切一切,至幻影劍架上他的脖子,陸忍也終于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