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雙原本還以為仙君是要質問他些什么,轉過身的那一瞬他甚至已經給自己找好了借口,足有七八個之多,心中還在挑選哪個說法更符合他眼下的人設,卻不料仙君面對了他一會兒后,便轉身去到了另一個地方。
是的,就在他轉過身后,仙君的反應卻是平平,也沒再過問什么,大約看了幾眼他叼著的蘿卜,其實也沒有看多久,更沒等岑雙回答,就去解其他貨架上的封印了。
岑雙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但無論他怎么看,對方都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
就這么悄悄觀察了施法的仙君片刻,岑雙才有所動作。他將叼著的蘿卜取下來,在手里轉了一圈,再次看了一眼仙君的背影,唇角滾過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旋即將蘿卜重新塞了回去,結結實實地咬下了一大口。
一邊嚼著嘴里酸脆的蘿卜,一邊邁著腳步,往仙君那邊走去。
此地不小,物品甚多,這一壇子腌菜也不知道在這里放了多久,壇身已經顯露出老舊的痕跡,壇中的腌菜滋味卻是極好,多一分嫌酸,少一分便不夠味,可謂恰到好處。
所以這些綢布上的封印,其作用大概就是將食物保留在它最美味的階段,以便某位妖王任何時候都能吃上他想吃的東西。
還挺會享受。
這樣的享受不止表現在食物的保存上,還體現在食物的種類上。
岑雙叼著蘿卜跑到仙君身邊時,仙君剛好將他身前一塊比人還高的綢布掀開,露出了里面的貨架,貨架之上擺滿了東西,但無一例外,全都被一塊塊布料包裹著,不出意外,這些布料也都用法術封印著。
岑雙吸了吸鼻子,卻什么味道也沒有嗅到,想來也是,這封印若是無法隔離味道,他們也就不需要這樣挨個驗證了,只怕他們一進到這里,就要被滿滿一洞穴亂七八糟的味道給熏出去。
他圍著貨架來回打量時,仙君已經挑好了要查看的目標,只見他手上掐訣,便將一道熒光打在了一個方盒形狀的大盒子上,不過片刻,包裹著盒子的綢布便滑落下去,露出了里面的雕花食盒。
清音尚未有什么動作,身邊便迅速湊過來一個腦袋,那腦袋瞧了他一眼,見他沒什么反應,便撈起袖子將食盒打開,露出了里面明顯包裹著東西的荷葉。
又一個眨眼的工夫,荷葉就被那人熟練地剝掉了。
岑雙毫不留戀地將剩下半根腌蘿卜丟開,反手撕下一只肥嫩多汁的雞大腿,剛準備往嘴里塞,忽然想起什么,猶豫了一下,轉頭看向清音,問他“你要吃么”
清音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沒說,往邊上邁了兩步,去解其他封印了。
岑雙眨了下眼,飛快地跟了過去。
這貨架上的東西清音并沒有全部解封,他只是隨機挑選了幾個打開查看,在發現都是吃食后,便換了個貨架,再度挑上幾個解封,但無一例外,這些也都是吃食。如此大致看了一番,清音便換了個方向,朝左前方被白裘蓋住的那個角落走去。
走到一半,
,
在即將撞上他時,及時停了下來。
清音回過身看著對方。
就這么一會兒的工夫,對方懷里已經揣滿了各式各樣的糕點,嘴里還叼著一只雞腿,不知是之前那只還是他后來又扒拉了一只新的,具體原因很難斷定,因為清音在前方解除封印時,某人則優哉游哉地跟在后面跟著吃了一路。
想來他手上的這些還是合他胃口的,畢竟那些他沒那么喜歡的,早就被他扔一邊去了。
當下,這人見清音一動不動地面對著他,便眼巴巴地看著對方,眼睛跟會說話似的,其中雖有疑惑,但更多還是在催促仙君快去給他開盲盒。
清音“”
如此沉默了一會兒,在岑雙含糊不清地喚了他一聲后,清音道“你這么吃他的東西,不怕他之后怪罪你”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暮幸。
岑雙抱著糕點偏頭看了他一會兒,見他一副得不到答案就要一直這么堵著自己的架勢,才不情不愿地將嘴里的雞腿吐出去,從之前準備的那七八個答案里隨便挑了個,再結合眼下語境添油加醋一番答復仙君。
他理直氣壯道“怕呀可是怕又不能當飯吃,而且我是妖怪又不是傻白甜,今日我落到你這位仙人手里,當然知道不可能全須全尾地離開這里,所以我這叫做死也要做個飽死鬼死之前能吃上大王平時才能吃到的東西,想吃多少就可以吃多少,嘿,那我也是大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