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妖王若真有屬地,自然要問清楚,因為他們通常會在那里安置后路,亦或者屬地上的妖精假意投誠,表面對妖王很是不滿,要聯合妖王敵對勢力一道攻打妖王,卻在最后關頭反戈一擊,與妖王里應外合,將敵對勢力一舉拿下。
這樣的事并不少,岑雙以前也遇到過一兩次,只是他每次準備對哪個妖域下手時,都會提前將那妖王插手過的地方查清楚,所以迄今為止,倒沒哪個妖王成功算計到他,反倒被他將計就計了不少次。
這些囂張自負的妖王們,每每強占了尚未養出妖王的妖群地盤后,便會將這些事宣揚得人盡皆知,所以想要對付他們,也十分容易,倒是暮幸這種,自己躲躲藏藏,還不忘去搶其他妖精地盤,搶到后還將之藏得無一人知曉,既少見,也麻煩。
麻煩就麻煩在,岑雙很可能要為了這不知藏在哪里的屬地勢力,而更改掉計劃中的一部分。
因著這一件事,岑雙想了很多,甚至新計劃都有了雛形,卻獨獨沒料到,小狐妖會這么答復他“其實,尊主,那些并不能算大王的屬地啦,這只是洞中小妖奉承大王的說法,實際上,是因為大王覺得天底下所有美食都該是他的,有美食的地盤,就該是他的地盤,所以總之就是,演變到后來,只要是阿牛帶回來的東西,洞中的小妖都會說,那是屬地進獻過來的寶貝。”
岑雙沉默片刻,意義不明道“那他的想法還挺有趣。”
小狐妖也不知該怎么說,只能干巴巴附和一句“尊主高見。”
“”
岑雙覷了這馬屁從來拍不對的小狐妖一眼,沒有糾正他,而是抬手虛握,眨眼工夫,他的手中便出現了一根青竹,青竹細長,大約尾指粗細,半人高度,被他隨意握在手中,在小狐妖疑惑的目光中,他握著青竹在地面勾勒起來。
小狐妖有時候雖然很癡呆,卻也是個識趣的,此時他見岑雙不再搭理他,便識趣地閉上了嘴,跪坐在地上看心血來潮的尊主繪畫,但隨著地面上的圖案一點點完整起來,他眼中的不解也一點點變成了驚訝,到最后還“咦”了一聲。
只聽這一聲,岑雙心中便有了數,但他并未停下,直至將要畫的東西畫完了,才微微一笑,握著青竹點在圖案旁邊,問小狐妖“你認識他,對么。”
小狐妖點點頭,直勾勾看著被畫在地上的人。
這人并非只有
張人面,
而是連他正在做什么都被勾勒得栩栩如生,
又隨著岑雙那帶著法力的一點,這生動便成了字面意思石凳石桌、靈果仙釀、皚皚白雪不屬于人間,尤其是不屬于這漠地之美的景象陡然呈現,畫中之物有了顏色,畫中之人也不例外。
那人坐于石凳之上,手中抱著一個仙桃,正大口大口地啃著,在他身邊,應當還有幾人,只是岑雙沒有將之挨個畫出來。
岑雙便又笑了一下,問“他可是你們大王”
小狐妖正因為地上圖案突然動起來而驚嚇著,確定那不是真的大王后,才松了一口氣,回道“是,是大王”頓了下,繼續道,“尊主此前見過大王”
岑雙笑道“見是見過,不過那時并不知原來他就是暮幸。”
話至此處,便沒有再提的打算,一來是沒有多說的必要,二來則是因為仙君那邊已經為炎七枝療傷完畢,眼下那二人已經相繼起身,朝他走了過來。
炎七枝雖然走在最前面,但他這個豆丁身高,完全擋不住他身后的清音仙君,至于小狐妖,他就跟長地上似的,拔都拔不起來,就更不能指望他爬起來替岑雙擋一擋仙君的視線了,所以就仙君過來的這幾步,岑雙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其實人仙君也沒做什么,甚至一個字都沒說,還與他隔著一定的距離,不過是沉默地看著他而已,這視線甚至還被明目綾擋去了,怪只怪某人太過敏感,一個眼神就教他頭皮發麻,止不住地生出“從一邊的深坑跳下去,再將自己埋起來”這樣的念頭來。
當然,他并沒有真的跳,甚至沒有后退,站得筆直筆直的,妖皇風范十足,只是視線飄忽不定,一旦跟仙君對上,便像是被燙到一樣,急匆匆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