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泱因他的話語蹙了蹙眉,之后見他的確沒有大礙,才將那口氣吐了出來,道“沒事就好。”
至此,他才將目光移開,先是對朝他拱手的清音點了點頭,隨后看向容儀,臉上沒有一點客套的意思,冷聲質問道“容儀小王爺是將云上天宮當做梅雪宮了么,竟在此處針對起了我天宮的仙官”
頓了下,視線一轉,往一邊走來的那人看去,淡聲道“容悉帝君,不知你對令弟屢次二番挑釁天宮的行為,有何解釋”
容悉帝君徐徐一笑,并未急著答復鳳泱,而是對容儀道“你退下。”
容儀咬了咬唇,似乎很不甘愿,可又不敢違抗他兄長的話,所以最后瞪了岑雙一眼,便憋屈地退到一旁去了。
那廂容悉帝君與鳳泱太子言語交鋒之際,容儀的身邊暗搓搓擠過來了一個金燦燦的人影,那人影用賤兮兮的口氣,嘲諷道“哎喲喲,我說怎么隔老遠就嗅到一股子酸味,虧本世子找了半響醋壇子,沒想到那酸味,是從容小王爺身上散發出來的啊”
容儀一看見他
,便氣不打一處來,又聽他這么嘲笑自己,一身油光水滑的狐貍毛都要炸開了,正欲發難,卻被容悉帝君抽空看了一眼,只那一眼,便將他所有話語堵了回去。
金梧將一切看在眼中,那叫一個洋洋得意,正要趁熱打鐵,再接再厲,力爭將瘋狐貍氣死之際,他也被人叫住了。
那人道“金梧,過來。”
這聲音一出,不止將金梧叫住了,還讓爭執半響沒個結論的容悉鳳泱二人,也停了下來。
岑雙微微側頭,向來人看去。
仙羽宮的錦玥太子,生來便有一把宛如天籟的好嗓音,空靈而優美,如玉落清泉,通身氣度清貴難言,笑時如枝頭梨花輕顫,柔美不可方物,不笑時似寒冬臘梅,冰天雪地之中最艷的那一點。
但他本人卻喜著白衣,并無一絲點綴的梨花白,這樣不染纖塵的顏色,讓他顯得溫柔極了,也干凈極了。
眼見大部分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錦玥太子輕輕笑了一下,對眾人道“諸位不必在意我,繼續便是,我不過是來聽聽你們在說什么,怎這般熱鬧。”
容悉帝君也笑了一下,不再與鳳泱爭吵,倒是有些無奈地與他說道“你看看你,非要和我爭個高低,這下好了,教他當熱鬧看了。”
因他還未道歉,所以鳳泱不接他的話,轉過身看向錦玥,原本是要和他打招呼的,卻在看見錦玥的袖子時頓了下,奇異道“咦,錦玥,你袖中藏著什么,我怎么好像看見有東西在動”
“你說這個啊。”錦玥抖了抖袖子,便有一只青白相間的鳥兒從中飛了出來,那鳥兒似是怕生,所以出來后沒一會兒,便被一眾視線盯得瑟瑟發抖,趕忙要往錦玥袖子里鉆。
錦玥卻是輕笑著將它攔住,一邊將鳥兒放到掌心,一邊對眾人解釋道“這是我過來天宮時路上撿的,也不知它之前遭遇了什么,傷得不輕,我治好它后,本想將它放生,可它就此黏上了我,還喜歡往我袖子里藏,倒是像了我一位故人想來與它有緣,便暫且留它在身邊了。”
岑雙注意到,在錦玥太子說出這一通話后,容悉帝君的眼角狠狠抽了一下,隨后如臨大敵地看著那只在錦玥太子手上茫然四顧的小鳥。
錦玥太子渾然不覺,蔥白的指頭逗弄著掌上新寵,輕言細語地與之說話“你呀,你呀,跟念兒一樣喜歡在我袖子里搭窩就算了,怎么還跟他一樣笨,不過,念兒的膽子比你大,還調皮,若他還”
話至此處,驟然頓住。
他雖然沒有繼續說下去,可在場之人看著他通身難以掩飾的悲傷,如何不知他是觸景生情,想到了他那亡故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