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不知真好心還是假好意的雪相君,突然側過頭,視線也移開了,淡淡道“只從外部,不能看出你具體傷在哪里,但阻礙與癥結,應當在靈臺那里,眼下并無醫仙,我略懂探靈仙術,你若不見怪,便由我為你看一看。”
岑雙沒吭聲。
雪相君便將頭扭了回來,
隔著垂帽與他對視,
像是能猜出他的憂慮,在他拒絕之前再度開口“雪靈湖素來不參與俗世紛爭,一切以天命為重,無論你與他們有何種糾葛,都與我無關,你出了雪靈湖之后,今日發生的一切均不會有人知曉,所以,你無需憂心。”
岑雙偏了偏頭。
在痛疼又一次加劇之后,他終于點頭,同意了對方的提議。
而雪相君也在他點頭后,迅速將他扶起,松開了禁錮他的手,讓他盤膝而坐,自己則坐在床沿,抬手掐訣,右手成印,點在岑雙額心。
與此同時,岑雙能清晰地感覺到有什么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進入了他的靈臺,那東西溫暖、輕柔,不斷深入,致使他痛疼的“癥結”似乎被安撫住了,逐漸安分下來,潮水般的痛楚退去,詭異的愉悅之感卻升了起來。
舒服到想嘆息。
痛到極致都沒有多哼一聲的岑雙,怎么可能允許自己在這樣的情況發出那樣的聲音,趕在那些尷尬的輕哼冒出來前,他匆忙將之咽了回去,視線越過面前人的肩膀,迅速朝窗外看去。
窗外白雪皚皚,可見一汪銀白湖泊,鵝毛大雪落入其中,卻無法在湖面留下半點痕跡。
雪越下越大,也越發寒冷,即使岑雙恢復了一些法力,還是能清晰地感受到這份寒意,他本就畏寒,這雪都下到室內了,他能不冷才嗯
額頭被按著不方便扭動,岑雙便轉動眼珠,看向落了滿床的雪花。
隨后視線上移,移到眼前人身上果不其然,這一床的雪,都是從這位雪相君身上飄下來的。
不是吧,雖然他之前是命不久矣了,但契約鏡靈之后,他已經不怕老毛病某天把他給燒死了,怎么還是說,他靈臺新出現的毛病,當真是什么不治之癥,無藥可治到連素不相識的雪相君,都為他悲傷至此
正想著此節,那廂檢查完畢的雪相君像被什么燙到了一樣,猛地將手抽了回去。
岑雙越發肯定,自己必是得了絕癥。
雪相君站了起來。
岑雙覺得,他定是要叫自己準備后事了。
雪相君僵立原地,立了很久很久,雪則越下越大。
岑雙抖了抖頭上積雪,撐著下巴,開始思考買哪家的棺材,才能物美價廉一點。
僵立許久的人終于動了一下,十足僵硬地開口“你”
岑雙將手放下,坐直身子,洗耳恭聽。
雪相君道“你有孕了。”
岑雙“”
岑雙“”
岑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