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了點頭。
名為衣衣的少女扭過頭,道“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貨真價實的少年似是被這個問題問住了,是以久久沒有回答,仔細看他眼眸,能清楚看到他正在走神。
衣衣摩挲著下巴,猜測道“該不會,你不止忘了自己是什么妖怪,還忘了自己的名字”
他搖頭失笑,道“哪有那么夸張,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想起,在很久以前,無邊黑暗之中,總能聽到一個溫暖的聲音。
是那個聲音將他喚醒的。
他在黑暗之中追逐著僅有的溫暖,追到了黑暗邊緣,卻被什么堅硬的東西擋住了去路。
他的翅膀尚且短小,爪子也不夠鋒利,只能拿喙一下一下啄著前路。
不知道啄了多久,終于有一天,他將那困住他的東西啄破了。
鉆出了一個腦袋。
就在此時,他聽到了一陣輕笑,是他熟悉的,在黑暗中聽過很多很多遍的聲音,溫柔響在他頭頂“小青念終于破殼啦。”
小青念,是在叫我嗎
一根白皙修長的手指伸了過來,點在他的喙上,溫柔道“小青念,念念,念兒,抬頭。”
他轉了轉腦袋,剛睜開的眼睛往上一抬,入目,是大片的雪白。
不知名的花樹一望無際,紛紛下落的花瓣好似飛雪,而那個跟他說話的人,便著一身梨白,立于花樹之下,微微地笑。
比漫山遍野的花樹,還要好看上百倍,千倍。
無數倍。
花瓣越落越多,積了厚厚一層,將記憶中的畫面掩埋,一點點變得模糊。
他回過神,看著手中不知何時多出的小木棍,頓了片刻,抬手撥動沙土,將畫在地面的梨花擦去,又將木棍扔到了火堆中。
“岑雙,”黑衣少年道,“我叫岑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