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云煙依舊,來來往往的仙人一如往常,似乎什么都沒有變。
岑雙面上也沒什么變化,如以前每次過來時一樣,笑瞇瞇地抬手與守在云霄殿外的仙官打招呼,也不管人是否搭理他,怡然自得地邁入了云霄大殿。
天帝已然等在殿中了。
與上次見面時相比,天帝陛下倒是有些變化,最明顯的便是他盛滿心事的眉目,以及因疲憊而浮現出不少血絲的眼睛。不過這也正常,近日亂事頻頻,天帝陛下若是不累,那還算什么天帝。
岑雙沒有過多觀察,便低眉斂目,道“陛下。”
天帝微微頷首,問道“你尋到另一座塑身子陣了”
岑雙點點頭,并不意外對方能提前知道。他從袖中取出一顆流淌著灰色霧氣的珠子,將之呈于天帝眼前,如實道“這顆便是我從天冥海底取出來的塑骨珠。”
天帝抬手接過,聞言略有些詫異地道“天冥海”
岑雙道“是在天冥海,不過,據綾綃帝君所言,這座用以塑骨的子陣并非那里的鮫仙設下,而是錦夜帝君在萬年前留下來的,以綾綃帝君的脾性,應當不會騙我。”
這句話后,結合天帝之前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訝來看,岑雙原以為對方要么會詢問他一些有關塑骨子陣的細節,要么會奇怪為何一向排斥天宮仙人的綾綃帝君,竟任由他在天冥海上上下下地折騰,多少追究一下緣由,卻不曾想對方默然片刻,只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
岑雙抬了抬眼眸。
天帝的神情已恢復成往日的平和,語調也沒有多大的起伏,道“羽帝去向成謎,連錦玥都不知情,即使去仙羽宮問,也問不出什么結果。”
對于這個回答,岑雙早有預料,而且按他所想,即使能問出結果,在證實白沙洞的塑靈子陣與天冥海底塑骨子陣并非一人所為,且紅芪口中的“帝君”并不是錦夜帝君前,最好也不要去問,以免打草驚蛇。
是以,岑雙道“當務之急,是確認之前的塑靈珠,與這顆塑骨珠是否源自同一座母陣陛下可能辨別”
天帝微微一嘆,道“我并不精修陣術,若是尋常法陣尚能分辨一二,但這塑身子母陣,乃是改自古神遺留的乾坤混元陣,莫說是我,便是整個天上的陣仙,未必有幾人能看懂,除卻遠在魔淵,受過天命教導的七位相君,恐怕也只有那兩個家伙有可能明白了。”
岑雙好奇道“那兩個”
天帝道“上次與你和泱兒說過的。”
岑雙想了想,道“龍君歲無,羽帝錦夜”
天帝頷首道“雖說他兩個身居高位,分身乏術,不可能去魔淵看守封印,但要說陣術一道,他們才是站在最頂峰的人,又與我一同翻閱過乾坤混元陣殘卷,若他們無法分辨,只怕也沒人能分辨了。”
岑雙道“魔淵七君,龍君羽帝,這么看,選擇還算不少。”
天帝搖頭道“七君之中三位叛離天命,另外三位下
落不明,唯有雪相君,至少從他目前為止的行為來看,是可以信任的,但他如今孤身應對那三個相君已屬不易,日前魔淵異動一事,天宮已麻煩過他一次,如今再請,他未必有余力相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