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雙好似此時才察覺到身后的動靜般,施施然轉過身來,眼見數條細絲從重柳體內炸開,再于空中消散,徐徐笑了一下,道“重柳兄,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是在自投羅網”
重柳一動也不能動這具肉身已經毀了,五臟六腑全被絞碎,四肢百骸盡被腐蝕,而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眨眼之間,且不曾看見岑雙是如何動作的。重柳不曾掩飾臉上的驚詫,不可置信地看著岑雙,道“你的法力”
岑雙目光深深地看著他他果然知道。
重柳固然一度看輕他,可對方又不是傻子,能和紅芪分庭抗禮,將紅蕖君玩于鼓掌近千年的人,在已經吃過幾次虧的情況下,怎么可能還會如此粗心大意,因為岑雙隨便賣個破綻,就急吼吼沖過來,與其說他是沖動,不如說,他也在試探。
眼下岑雙分明已經與他撕破了臉,他卻遲遲沒有逃回本體,還在岑雙眼皮子底下活蹦亂跳,這條通往魔淵的霧橋也不曾消失,除了他也猜到岑雙的實力會在魔淵受到一定限制外,沒有其他更好的解釋了。
他猜到岑雙不能在魔淵隨意動用法力的事,或者說
,他清楚岑雙一旦動用法力,就會出現某種變故,這些,可能是他當初藏在魔淵某個地方觀察岑雙那時狀態得出的結論,也有可能,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某些內情。
但事無絕對,即重柳也不能篤定有過一次經歷的岑雙,是否還會被影響到之前那種程度,所以他逗留在此,看似沒有閑著,卻沒有一次使出全力,便是因為他心不在此他一直在觀察岑雙,想找機會偷襲岑雙。
偷襲,是最直接的,可以逼岑雙出手的辦法。一個仙人,慌忙之中,一定會下意識運轉功法。
而岑雙,又何嘗不是在觀察他。
他想試探岑雙,岑雙自然也想試探他,如此說來,兩人也算是一拍即合了。
在猜到重柳也許知道部分內情后,岑雙便主動給他制造了試探自己的機會,用來試探對方。
如果這么簡單的陷阱他都能跳,就證明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以至于哪怕岑雙的松懈是故意做戲給他看,他也有十之八九的把握得手,即使他偷襲失敗,但只要岑雙運轉功法引來那些呢喃抽走岑雙大半法力,他也有足夠的信心逃掉。
想來,在他所有的設想中,絕對沒有岑雙運轉功法之后,還能面不改色笑意盈盈地和他閑聊這一幕,所以才會讓他驚愕至此。
“不是你自己問我的么,為何明知你身份卻還要跟你過來。”岑雙收在袖子里的手伸了出來,與之一同出現的,還有他手中握著的白玉。
他將白玉緩緩捏碎,霎時迸開一陣如煙青芒,無數竹葉盤旋其中,再合成一根三尺長釘。岑雙握著長釘,一邊抬手,一邊微笑,道“重柳兄,我特意為你準備的法寶,件件儲存著我的法術,都是送你的驚喜,可覺歡喜”
重柳沒來得及回答,甚至還維持著驚詫的神色,就被三尺長釘貫穿了頭顱
岑雙左手施力,便將重柳釘死在了霧橋上,之后動作未停,迅速捏碎了另一塊白玉模樣的法寶為了對付重柳,也為了方便在魔淵行走,他可是帶了不少法寶過來的。
當然,岑雙身上依舊沒多少愿力,天上的那些上品法寶他依舊買不起,之前天后要塞給他的寶物他也沒有收下,這回之所以能這么“奢侈”,乃是因為這些法寶,都是仙君親手給他做的。
留在天冥海研究如何取出塑骨珠那陣,因為一旦觸碰天冥海水就無法使用法力的狀況,仙君便在避開海水的小世界中做起了法寶,彼時岑雙也在,就坐在仙君身后,百無聊賴地戳著仙君的神劍玩。
似乎因為知道了劍穗乃是岑雙所贈,且之前它抗拒劍穗的模樣被岑雙現場抓包,面對岑雙時便心虛得不行,也不再嗡嗡亂震試圖震開柄上劍穗了,若有人去解,它反倒急眼。
旁邊的古琴,就被割斷了好幾次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