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間,周遭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不見了,隨后又有什么東西哐當落地,咔嚓一聲碎成了渣渣。
那是六殿下引以為傲的臉面。
祁珩的臉一下子由白轉紅,隨后又轉黑,看著醫生帶著口罩依舊掩飾不住的震驚表情,他抬手哐當一下子關上了門。
醫生捂著腦袋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下,這對小情侶來醫院到底是為了什么
喂狗糧嗎
肖傾鈺將手縮回來,默默地扶著床鋪撐著站起身,猛然跪下去的膝蓋還泛著疼意,但這點疼痛對他來說,并不算什么。
沉默半晌“我不是故意的。”
祁珩這一生從未有過一次提褲子的動作做的如此艱難,他黑沉到快要滴出水的面色幾乎可以當黑板使了。
三分鐘后,安靜到可怕的病房里,醫生木著臉重新幫肖傾鈺戳上了新的針頭,調整好了點滴,揉了揉還有些紅的額頭,委婉地提示道“既然來了醫院,有些事情還是要控制的好,他現在的身體應當需要休息。”
說完眼神詭異地在祁珩泛著紅紫色的脖子上掃了一下,顯然想歪了。
醫生搖著頭出了門,要不是顧及對方老板的身份,他大概就要毫不客氣地問他們,為什么要來醫院多此一舉了。
嘿,現在的年輕人,玩的可真花。
肖傾鈺坐在病床上看著祁珩脖子上越來越明顯的痕跡,又真誠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六殿下一生風流不羈,不管什么時候,哪怕是到死,都會維持好自己風度偏偏的形象,縱然天塌下來,臉不能丟。
但現在
祁珩一臉麻木地坐在沙發里,手還不自然地放在自己的褲子上,連著脖子上的疼痛都察覺不到了。
肖傾鈺也知道自己這一連串的行為實屬惱人,他看著對方陰沉到仿佛要滴出水的面色,視死如歸地問道“要怎么你才能”
祁珩“不原諒。”
今天不過是第二次見面,只因為他名字里有個“鈺”字,祁珩才一直心懷不忍,但現在那份不忍心已經被碾成了渣渣。
肖傾鈺抿著唇似乎不善言語,但也只是看起來而已,一個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里游刃有余的人,怎么會是什么純良之輩。
他垂下眸子,面色依舊是那般的冷清“事情已經發生了,那你總要提出一個可行的方法。”
祁珩也知道剛才那一下對方絕對不是故意的,但這一點也不妨礙他破到稀碎的臉面,雖然對朝政沒興趣,但他也是六皇子,宮里宮外,誰敢對他做這樣的事情。
六殿下摸了摸已經腫起來的脖子,眼神不善地看著他“可行的方案,沒問題啊,你也脫一次。”
肖傾鈺猛地抬起頭。
祁珩心里其實并不是這么想的,他現在更想一走了之,跟這個八字犯沖的大明星不再相見才好,可又覺得這么一走,實在是虧大了,于是就想到了以牙還牙。
他惡劣的表情一點也沒有收斂,甚至還不懷好意地往對方下三路瞟。
祁珩篤定,大明星好面子,這種事情肯定做不出來的。
肖傾鈺緊緊地捏著被子,表情一如既往,但抿著的唇卻是微微顫抖,這表明對方一點也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么淡定。
祁珩雙手環胸,靠在沙發上,眼神微微挑起“怎么,不敢了,都是男人,剛才你也看了我的,我就是給看回來也沒什么不對的,又沒讓你脫光了。”
說到剛才的事情,六殿下耳尖還有些泛紅,但是他一向臉皮厚的很,這會已經能非常淡定地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