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醫咱先就此別過,他日定訂做一個紅木金漆大牌匾,敲鑼打鼓給你送來,這便走了!”
說完張開雙臂一個熊抱將王安風抱住,后者面色微怔,只道是這漢子不拘小節,便也用力回抱了下,此時卻聽得耳畔傳來趙大牛細弱蚊蠅的聲音道:
“小神醫,這段時間切記不可出城去,只呆在城內,否則怕有性命之危,這消息你自己知道便好,不要說出去,切記切記!”
王安風微微一愣,那便趙大牛已經松開懷抱,笑著揮了下手,便轉身大步跑了去,遠處傳來張正陽的笑罵聲和趙大牛憨厚的討饒,王安風看他們背影,腦海之中登時如明鏡般,心道:
“原來如此……那張都頭筋骨強健,雖然不通內功,但是真打起來肯定厲害,他都受了這么大的傷勢,怕是有兇人在附近游蕩,這種消息為了民心肯定是要封鎖的,但是卻沒有半點猶豫直接說了出來,他對張都頭忠心耿耿,可卻又能做出這種事情……真不知該如何評價。”
可想著想著,心中卻又悚然一驚。
那張都頭真的不知道趙大牛秉性嗎?七年時間,怎可能不知道?若是知道,還讓他獨自和自己告別又是為何?
是要借趙大牛之口,將這個消息告訴自己嗎?
幾乎瞬間將張正陽的苦心看破,承蒙好意,可王安風的眸子卻突然有些暗沉下去,嘴唇抿了抿——
那……
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再說出去?
這消息若是能夠告知他人,必然對他們安全有所裨益,可卻與城衛的對策相左,可能令兇人警覺,得以逃竄,遺禍更大。況且趙大牛冒著嚴懲的風險告知于自己,自己豈能陷他于危機之中?
若不說出去,旁人無知殞命,譬如前有斷崖絕壁而不言,任人墜亡,于心何忍?
左右思索了片刻,王安風只覺得思緒越發煩亂,一會兒覺得人無信義不立,一會兒又覺得人命關天,能少一分損傷也是好的,旁邊李康勝看出他心緒不寧,開口道:
“風兒,你怎么了?臉色如此蒼白。”
王安風身子微微一顫,從那種幾乎是漩渦般的掙扎中掙脫出來,額上不覺已經有些冷汗,看著滿臉關切的李康勝夫婦卻并說出真話,只下意識地笑道:
“或許……或許是剛剛用力過大,有些困了。”
李康勝臉上浮現出恍然之色,笑著應承道:
“下針確實極為耗神,何況牽扯甚大,此時天色尚早,你若是困得厲害,便先回去休息罷……”
王安風回了兩句,便腳步有些虛浮地往自己房間走去,臨進院落,突地腳步一停,回身勉強笑道:
“李叔你這兩日可要出城去?”
李康勝微微一愣,道:
“不……藥材足夠,并不需要出城,怎么了嗎風兒?”
“沒什么,只是覺得附近風景不錯,李叔如果出去我想著和李叔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