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便在此時,拓跋月突然抬手拽住了王安風袖口。
低聲道:
“不要……”
王安風感覺到了少女動作中顫抖,手掌微頓,那富商以異邦語言暗自罵了兩句,拉著異族少年離開,因為大秦法律之故,王安風也不能出手阻攔,只能站在原地。
那少年被鎖鏈拽著向前走,轉身看他一眼,右手抬起,自左手拇指上掃過,復又握在一起,收回心口處輕輕點了下,富商拉緊了鎖鏈,那少年被拉拽地轉身,踉蹌而去。
王安風呼出濁氣。
他是大秦人,異族人事情,實在不好去干涉。
抬手將劍歸鞘,負在身后,看向拓跋月,后者眼眶微紅,模樣上卻未曾表現出絲毫異樣,對于方才之事,也只是一句揭過,未曾開口解釋,更不必提借助王安風力量,只當方才之事未曾發生。
可王安風卻從些細微動作之處,看出了眼前少女心中痛苦和擔憂,心中嘆息口氣,也沒有再問。
此事雖不大,可畢竟是關系到異國異邦,牽連甚多,他也不過是個八品武者,實在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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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商會駐地。
“嘿,什么叫做,敢為你贖身,便當場撞死在她面前?!”
“賤骨頭!真是賤骨頭!”
“他們一家害的你們這般下場,竟然還向著他們,活該當一輩子下賤貨色,等著吧,幾天后正好要啟程回去,老子要把你拉回草原,賣給最危險的部落,去當最下賤骯臟的活祭……”
方才那富商手持這一根皮鞭,于怒喝聲中,不斷揮舞,落在了那少年身上,每打兩下,便甩入旁邊大桶當中,沾上了辣椒水,重又鼓足力氣,甩在了那少年身上,直打得那少年皮開肉綻,奄奄一息方才作罷。
這少年雖然只是個奴隸,按照族內規矩,生殺奪予,都由他掌控,可這里畢竟是大秦境內,浩浩大秦,威壓眾國,在這里弄出人命總是不好,何況眼前這少年也是白花花的銀子,他如何舍得打死?
氣喘吁吁,將那鞭子一扔,轉身大步回去了屋內,片刻之后,又有穿著暴露的異族舞娘進去,屋內傳來了淫聲艷語,不堪入耳,那少年神色恍惚地在地上躺了半響,幾如死尸。
突然卻又掙扎起來,手掌撐在地面上,艱難地將自己的身子挪移到了破爛帳篷之下,噗通一聲落在地上,身上劇痛,眸子看了那屋子一眼,其中滿是怨恨殺意,復又想到了今日所見的少女,心中隱有暢快之意。
不曾想,被擄走了數年,竟還能看得到當年的小丫頭。
他知道拓跋月定然會花錢把自己贖買,就算需要付出的價錢已經是十倍溢價。
可也正因為這樣,他才不能夠做出這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