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走快些!”
“沒吃飯不成!”
天空中有雪飄落,將那山籠罩其中。
公孫靖呵出一口白氣,吹得身前雪花飛舞。
他站在山石之上,俯瞰著固若金湯的二十七連幫。
二十七連幫勢力盤根錯節,若是他們從官道上走,必然會被這同為一州大幫派的對手察覺,是以索性兵行險道,自這冰雪凌冽之處上來,速度雖緩慢,卻如幽靈一般,盤亙數日,今日方才到了這里。
路上雖艱難,可這本就是當年他們每月必有的試煉,無論馬上騎兵,或是胯下戰馬,皆是當年的訓練方式。
公孫靖旁邊站著個粗矮漢子,胡子拉碴,手指粗而短,如同冬日里埋在雪里的蘿卜,不住揮舞,眉頭皺緊,嘴里咕噥道:
“這里有三條糧道,等會兒攻擊的時候順便扔把火。”
“那一處應該是陷阱,還有那里,能夠占據主要視野,必須在一炷香的時間里攻下,然后,讓老劉帶著三十個人,把兵器庫端掉,我懷疑這兒有什么惡心人的玩意兒……”
“那個主樓,等會兒攻破之后,改成箭樓,按照當年咱們神兵府的樣子來……,可以提供掩護,三隊騎兵自主道沖過去,然后,在甬道哪里匯合一次,公孫你把這兒的老鬼斷掉,給你三十息時間。”
“還有,我這里還有三個攻破對方反擊的方法……”
“如果對方這樣做了,就按照《軍陣》的五人陣法‘封首刀’,給他切開……然后轉接為十三人‘鶴尾’,或者直接抽出刀來,給他們來一個‘蓮花’,沒有真正的江湖高手在,這他么就是快肥肉。”
那男子一陣嘀嘀咕咕,雙眼放光。
江湖中人眼中已經固若金湯的守備在其眼中,幾乎是千瘡百孔,公孫靖嘆服,撫掌贊嘆道:
“老厲你還是怎么狠……”
“我呸!”
那漢子看他一眼,吐口唾沫,道:
“狠你大爺!”
公孫靖面色尷尬,咳嗽兩聲,復又道:
“對了,老厲,那件事情……”
男子瞪他一眼,冷笑道:
“放你娘的狗屁,你要當你那少主的走狗,你自己去,不要拖上老子。”
“要不是你是我兄弟,我他媽也不會來管你!愛死死去!”
“老子早就跟你說了,我厲老三這輩子,就只跟著離將軍。”
“旁人誰都不行……”
嘴里嘀嘀咕咕不停,男子復又看著下面的二十七連幫駐地,雙瞳如鷹,將每一個人的身形全部籠罩眼底,于心中推算最為適合的出手機會。
時間緩緩流淌,這山生依舊沉默著。
那漢子眸子突然亮起。
有風而過。
朔雪冷鐵衣,在這兩人身后,人馬皆是重甲在身的魁梧大漢,神色冷漠堅毅,放眼望去,竟不知有多少人眾。
寒風撲面,粗矮的漢子看著下面的駐地,舔了舔嘴唇。
自十九年前,那件事情發生之后,死寂下來的熱血重又開始在胸膛當中燃燒起來,右手抬起,筆直穩定地如同北地秦人手中寒光森銳的陌刀,厲老三雙眸微瞇,深深吸了一口氣。
重重揮下。
“抬槍,上馬!”
無聲中激昂而起的勁風將霜雪席卷而起。
………………………………
西定州城當中。
王安風抬手接住落下的白雪。
旁邊是身穿白色裙衫的談語柔,煙兒在旁,給她打傘。
本來安靜落下的白雪突然改變行跡,在這空中恣意飛舞著,月光之下,倒是顯得越發靜謐。
談語柔呼出一口白氣,眸子微睜,看著這月下雪景。
“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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