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月雪看著王安風關上大門,后者手掌心的傷口重新流出鮮血,滴落在了門口,為這屋中的尋常百姓增加了一重保障,防止被毒霧內侵。
聽得一聲呼哨之音。
隨即那匹赤色的瘦馬無精打采地嘶鳴了一聲,傳來馬蹄聲音,漸漸遠去了,只是自遠及近,傳來的慘嚎聲音卻越發地清晰。
這屋子里擠著的那些百姓臉上明顯浮現出了慌亂神色,下意識緊緊靠在一起,似乎如此就能避免危險。
夢月雪抿了抿唇,外邊兒毫無疑問極為危險,可她心中卻升起了沖出門去的沖動,這沖動極為強烈,縱然她的手指死死攥緊了掌心,也根本無法遏制住其在心中涌動。
幾乎堪稱是本能一樣。
聽到外面的聲音,腿腳似乎都有了自己的意志。
可回看一眼躺在床鋪上面的川連,看到滿臉害怕的孩童,少女緊緊攥著的手掌還是松了下來,五指修長,微晃動了一下,竟有三分無力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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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風未曾施展輕功奔襲。
對于接下來該做什么事情,他心中已經極為清晰。
盡管他在夢月雪等人眼中表現地從容不迫,可能否做到心中也并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況且獅子搏兔,尚且還要全力以赴,臨近大戰,每一絲每一毫的內力都極為寶貴。
胯下之馬乃是離開西定州時,從談家馬庫中牽來,本來他看中的是一匹黑色大馬,可三師父在他耳邊叫了幾乎一個時辰的時間,他再也扛不住了,才在馬庫管事看瘋子的眼神當中,選擇了這一匹瘦馬。
而此時,這馬終于展現出了能被鴻落羽看中的潛質。
似乎是極為厭惡此時空氣中的味道,這匹瘦馬的速度不斷地加快,邁開蹄子,背負了千斤的墨刀,狂飆如風。
鬃毛飛揚,幾乎如狂奔的雄獅一般。
一路順著長街小道狂奔行過,宛如赤火行于大地之上,而周圍的毒霧濃度也越來越濃,身上混元功運轉速度越來越快,將這空中彌漫的毒素化為基礎的元氣,宛如滾滾熱流,涌入丹田之中。
經脈當中的金鐘罩內力,不覺已經滿溢。
此時毒霧越濃,哀嚎聲音反倒越來越低,這種毒霧,尋常百姓根本抵擋不住多長時間,現在恐怕早就已經被這毒折磨地奄奄一息,連慘叫聲音都發不出來。
道路之上蒙著一層淡淡的迷霧,看不到行人,耳畔卻又能聽得到微弱綿延的哀嚎聲音,如同鬼域。
正當王安風以為這一片距離毒源處最近的地方已經看不到什么人的時候,在他視野之中,突然出現了一抹極為明顯的紅艷之色。
如同火焰般綿延,亦如斬裂在大地上之上的刀痕。將這小鎮和后山分割開來。
王安風微微一怔。
只在這瞬息之間,胯下駿馬已經掠過上百米距離,視線看破毒霧,看到了那些火焰的真身,皆是手持戰刀,身穿朱衣的青年人。
此地毒霧最濃,這些漢子不過割裂了袖袍衣擺,蒙在鼻口之前,權當避毒。在一位老者的指揮之下,將藥材堆在一地,引火點燃,用這種極為浪費的方式和這些毒霧對抗。
其裸露的皮膚上已有了血色的抓痕,雙目之中滿是血絲。
為首一名大漢察覺馬蹄聲音,轉身看向王安風,此時毒霧極濃,他卻似乎不在意,大聲叫喊道:
“往回走!”
“這里封山了,不準過去,呆在屋子里,我們很快就能處理好……”
王安風視線自其持刀的右手處掃過,上面已經滿是血痕,鮮血淋漓,被毒霧侵入,已經沖脹流膿,可手中那柄戰刀卻依舊握得極緊。
聽得馬蹄聲音不斷,眉毛不由皺起,高聲叫道:
“速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