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外,那身著夜行衣物的男子看著身著捕快朱衣的嚴令,后者的面容方正,一絲不茍。
可此時這方正的眉目幾乎是世上最惡劣的嘲諷。
嚴令看著前面被憤怒席卷的男子,淡淡道:
“是不是很奇怪,為何里面的東西被掉包了?”
“你確實很謹慎,在當日未曾得手之后,直接隱遁,不過,或許只是你的運氣不好,恰好遇到了皇長孫巡游,諸多城池加大守備力道。”
“你不敢出現,只敢行那盜竊之事。”
“而你又太過于心急,突然出現的命案,辦案的捕快又都在數日后糟了盜竊,我只能夠想到,那位姑娘身上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在,重要到你會冒險呆在這里,重要到你會冒險去盜竊巡捕。”
那黑衣男子神色微變,此刻兩者相距不過十步,彼此武功類似,氣機糾纏,他已經難以逃脫,心中升起死戰之意,看著嚴令,緩聲道:
“今日那消息,是你放出來的?”
嚴令大方承認,點了點頭,道:
“若非如此,你又如何會夜探客棧。”
“可你比我想的還要著急。”
“看到了我的唇語之后,竟然連一個時辰都沒能等住,就直接出手。”
那男子冷哼一聲,對于嚴令所說事情顯然已經默認,只是不知為何,未曾出手,也未曾離開,只是用一雙泛著冷光的眼睛死死盯著身著朱衣的嚴令。
后者一直只是停在距他十步之外,不曾靠近,不曾遠離,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默認了?”
“可在下心中還是有些好奇,若是江湖仇殺,你無需要有絲毫的顧慮,大秦不會去管你們的腌臜事情。”
“所以你無須躲起來。”
“若不是江湖仇殺,那么你所殺之人,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那既是江湖仇殺,你又必須躲起來,我只能夠認為,你是特殊的,特殊到,就連我大秦刑部,發現你的存在都會毫無半點顧忌,直接下死手。”
嚴令的左手握著刀鞘,右手抬起,輕輕搭在了刀柄上。
青年的面色自信而從容。
仿佛宣讀刑律一般,淡淡道:
“我大秦,刑部,遇之無需有絲毫顧慮,盡可以直接斬殺的江湖勢力,有五個,在我扶風出現次數最多的有兩個。”
“你猜是哪兩個?”
夜行男子的雙眸微微瞇起。
他的身軀不自覺地繃緊。
恰在此時,嚴令的聲音微微一頓,青年方正的面目上浮現一絲淺笑,看向對面的夜行男子,突然語氣輕松地道:
“你是在等同伴?”
“不過你覺得為何我會在這里,和你空耗時間?”
“勿要忘了,此地是扶風郡城周邊。”
青年聲音從容,似乎隱含嘲弄。
男子神色驟然一變。
嚴令的聲音未落,已經有狂風席卷,身著夜行黑衣的男子在這個瞬間幾乎化為了怒潮,朝著嚴令撕扯過來。
其雙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各自彈出了一柄一尺來長的斷刃,在身周撕扯出了一道道凌厲而森銳的寒芒,匯聚為一,宛如波浪起伏,連綿不絕,朝著嚴令撕扯而來。
青年雙目微微閉闔,幾乎在對方出手的同時,微微伏下了自己的身軀。
那狂涌的寒芒幾乎是擦著他的頭發過去。
夜行男子的心臟一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