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伯?”
王安風看到院中的老者,心里有些意外,牽著張聽云緊走了兩步,抬手推門,卻發現自己的小院子還是鎖得嚴嚴實實。
很顯然,老者是通過某種大秦刑部明令禁止的行為進去的。
王安風無奈,卻早就已經習慣,反正自己給離伯配的鑰匙老人從來都沒有用過,每次不是翻墻進,就是把門拍得震天響,當下自懷中取出鑰匙,把大門打開,帶著幾人進了院子。
那只黑熊還有些畏首畏尾,爪子在門口探了數次,也不愿意伸進去,行在前面的赤馬回身嘶鳴,鬃毛微微揚起,幾乎有火焰升騰,偌大一只熊瞎子狠狠得抖了抖,一步就跨了進來。
那熊臉上滿是討好。
老道士熟門熟路,徑直走到了離棄道的身前,也不客氣,直接拎過來一小壇酒,隨手拍開封泥,仰脖便灌,想來嗜酒如命的離棄道竟然也沒有什么動作。
只是看著那老道士喉結上下抖動,一小壇酒頃刻間下去了小半,道士放下酒壇,頗為舒爽地呼出一大口氣,抬起袖子抹了抹嘴,一屁股坐在了離棄道旁邊,中間隔了一個位子,笑道:
“咱們有多久沒見著了?”
“離將……”
軍字尚未落下,旁邊離棄道側身看了他一眼。
老道士只覺得脖子上汗毛炸起,仿佛瞬間跌墜到了俗世戰場當中。
殺氣臨身,卻無傾覆之勢,顯然只是警告,猜出了離棄道似乎在隱藏身份,哈哈一笑,未曾繼續說下去,只是仰脖灌酒。
王安風見狀微怔,隨即心中便有所猜測,看向老人,道:
“離伯?”
離棄道沖著王安風點了點頭,輕描淡寫道:
“我和這老雜毛,當年在江湖上結識,算是有些恩怨。”
“不過也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他沒有再多說。
王安風點了點頭,知道離棄道的意思,沒有再去打擾這兩位老人,想了想,自屋中取了一根細線,直接系在了黑熊耳朵上,另一端系在三年前為這頭黑瞎子準備的木棚支柱上。
又低聲警告了一番赤色瘦馬,才牽著張聽云進了屋中。
秦霄自然不會呆在院子里,看著兩個老家伙吹牛打屁。
兩個半截身子如土的老人怎么比得上小聽云?
少年暗自撇了撇嘴,跟在兩人身后進了屋子。
離棄道看著木門輕輕關上,發出一聲輕響,收回視線,右手從旁邊撈起一小壇酒,拍開封泥,飲了一大口,眼神略有迷離,回答方才道士的問題。
這個問題老道士只是隨口一問,他卻認真想了許久,道:
“約莫,有二十一年了……”
老道士動作微頓,放下已經快要被他喝干了的酒壇,道:
“二十一年,二十一年啊,想想還是昨日啊。”
“原來,老道離了太清殿,也已經二十一年時間了。”
離棄道視線看著前方地面,沉聲道:
“你可以不離開。”
老道笑了一聲,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