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師國先殺北匈貴人,后斬大秦守將。”
“汝等想死耶!!!”
怒喝聲如奔雷。
他用的是車師國語言。
來自拓跋月。
持斧武將聞言一突,此時才注意到百里封手中腦袋的具體容貌,并不是他想象的尋常士卒,而是個頗為俊朗,卻又陰翳的青年男子。死不瞑目,一雙眼睛直勾勾看著他。
北匈國七王子——
赫連郅支!
武將的心中陡然一顫,逆運內力,沉重兵刃破空,幾乎是擦著百里封的面頰砸在了地面上。
轟然暴響。
地面裂開猙獰裂縫,氣浪滾滾,掀動了百里封的黑發和衣擺。
持斧武將面色蒼白,剛剛他逆運氣息,擾亂了體內經脈肺腑。嘴角流下來粘稠的鮮血,他卻混不在意,只是用一雙銅鈴大小的眼睛死死盯著百里封手上的頭顱,手掌幾乎都在顫抖,咬牙道:
“你誣陷我等……”
百里封踏前。
他看著那面容猙獰的車師國將領,平聲道:
“誣陷?”
“若是心中不忿,某大好頭顱在此,唯君自取。”
平淡的聲音當中,百里封上前一步。
兩名大秦悍卒緊隨其后。
面無懼色。
可對面聚集起來的車師國士卒卻在止不住得后退。
鷹隼長啼聲音響起。
一只銀羽飛鷹盤旋,振翅而上,飛云在畔,鷹隼鋒銳的眸子里倒映著下面烈烈如火,倒映著下面三人對峙千人精銳。
飛鷹盤旋,再度振翅,長啼穿金裂石,沖云而上。
有鷹羽旋落。
九層繡樓之上,身著嫁衣如火的少女瞪大了眸子,看著軍營中突然出現的騷亂,眸中神采閃動。
這是…………
那名車師國武將比起百里封要高一個頭還要多些,筋骨更是粗大,可是在這個時候,竟然不敢與百里封對峙。
百里封踏前,一口鋼牙緊咬,卻不得不連連后退。
心中驚怒交加,再加上內傷,竟是不小心一腳踩到了自己砸出的裂縫上,踉蹌一下,直接坐倒在地,發出悶響,激蕩起灰塵揚土如浪。
百里封站在他面前,抬眸掃視前方的車師國悍卒,看著那滿臉怒意驚怖的武將,突然輕笑出聲,指著自己的脖頸,哂笑道:
“此即是車師國國運!”
少年眸子清亮。
“若有哪位砍下某這腦袋,那車師國便果然厲害。”
“先殺匈奴王室,再斬我大秦守將,則車師國必亡國于此,我大秦和匈奴當占其地,分而食之。”
“你!!!”
那名武將聞言大怒,卻有更多恐懼驚怖,根本說不出話,怒氣沖擊肺腑,忍不住張嘴咳出一大口血來,面色越白。
百里封駐足,雙目神色趨于平靜,道:
“我要見拓跋武。”
“不必,某已經來了!”
沉穩低沉的嗓音,如同猛獸暴怒時喉中的低聲怒吼。
拓跋武已經出現在此地,面容陰沉。
軍營如此,幾近于嘩變,這里畢竟是車師國的邊城,算是精銳,這么大的事情,自然以最快的速度上報于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