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嵊子嘆為觀止。
啪的輕響,棋盤上白子落下。
劉奇正眉頭緊鎖,面容沉凝一片,剛剛開始的時候,因為尉遲杰下了一步昏棋,他落子頗快,之后就越下越慢,此時每每要思考許久才會落子一步。
尉遲杰卻越發輕松,自那群龍而出之后,便一直引導著棋局大勢,細膩處布局爭斗毫不在意,棋局走向,卻盡數都在掌握。
遠處聽得到刀劍之音。
尉遲杰手中拈著棋子,一下一下,極有節奏敲擊在棋盤上,扭過頭來和那清秀少女調笑,說是可惜現在不是晚上,否則閑敲棋子落燈花,那種意境才好看得很。
那少女只是強笑,不知道如何回應他。
天空中一道寒芒沖天而起,筆直朝著白陽劍派處沖來。
不過三五息時間,那刀芒斂去光華,一道流光自天而墜,穩穩落在了尉遲杰的身畔,身軀高大,一手持拿斷刀,無論是人還是刀,都糾纏著驚人的兵家血殺之氣。
劉奇正心中一驚,手掌已經按在劍上,周身騰起驚人氣焰。
尉遲杰站起身來,抬手阻攔,連連笑道:
“劉長老勿急,勿急。”
“此為我家下屬,專程前來,將先前說好的寶物送上。”
劉奇正這才看到這大漢手中抱著一檀木盒子,心中戒備稍有減弱,手掌卻尤自握在劍柄上,未曾移開。
周圍弟子盡皆拔劍。
尉遲杰卻笑得極從容,招了招手,老祿上前,神色沉默著將木盒打開,遞上前去。
木盒打開,露出了一顆千嬌百媚的頭顱。
劉奇正只是看了一眼,便神色大變,手中之劍猛地拔出,錚然鳴嘯聲中,撕扯虛空,直接架在了尉遲杰的脖子上,殺機縱橫,縱然有所克制,仍舊在尉遲杰的面上撕出了一道傷痕,留下鮮血來。
那被尉遲杰攬在懷中的女弟子忍不住驚呼出聲,尉遲杰卻極從容,垂首逗弄懷中佳人,并不抬頭,只是淡淡道:
“我與越鴻哲所說,你我聯手,欲要圍殺赤崖門。”
“而此時,越鴻哲尚且存活。”
劉奇正面色幾度變化,大腦如同遭受重擊,只覺得一片茫然,好不容易定住心神,雙目卻已經赤紅,咬牙道:
“你詐我……”
這三字說出,唯有苦澀。
他心中已經悔不當初。
尉遲杰抬眸,悠然道:
“詐你?”
“我是在救你,劉長老,此有一協議,你我及蒼羽別院彼此連手,共同進退,如何?”
老祿自懷中取出數張宣紙,扔在桌上。
其上密密麻麻,已經寫好了要求。
劉奇正只是橫掃一眼,便怒急反笑,怒道:“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你害我劍派,還想要讓老夫為你做牛馬?天下間哪里有這樣的道理?!!”
怒喝聲中,手中之劍作勢,就要斬下尉遲頭顱。
老祿猛地踏前一步,身上氣焰暴起,肅殺暴虐,咔嚓之聲爆響,周圍白陽劍派弟子身上竟然攜帶了勁弩,此時弩矢盡數架起,寒意裹沖天。
殺機縱橫,自己便是最弱的一環,懷中少女面色煞白,尉遲杰卻突狂笑出聲,道:
“劉長老,事已至此,何必惺惺作態!”
“今日赤崖門大敗,越鴻哲不戰而逃,門中派系傾軋之勢越重,本以外戰而維穩,而今上下離心,名聲盡掃!”
“一幫之主,欲要轉移門內沖突。”
“越鴻哲急需立功,以將功補過,保住自身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