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太便宜那個劉奇正了。”
“他竟然敢暗自里給那些流竄山賊說,拿十兩紋銀買我們師兄弟的性命。”
旁邊清言開口勸慰道:“無論如何,師兄弟們也只是受了一番驚嚇,沒有害了性命。”
“方才白陽劍派撤離之時,已經全部放回了山門。”
“可是……”
清運胸中還有些不滿不服,咕囔兩聲,卻被見事不妙的清言一把拉住袖子,半拽半拖拉出了這一處大殿。
尉遲杰抬手飲茶,眸光被遮掩,看不真切。
燭龍棲上,后殿地勢最高。
王安風坐于殿宇屋頂一側,看著山下云海翻騰,手中則小心捧著一木盒,盒子已經打開,里面是那七鳳釵。
他的神色平和。
耳畔有琴音。
當年爹娘是否也曾在這里相對撫琴?
他手掌輕撫懷中木盒,神色變得極為溫和。
鴻落羽負手而立,站在這屋檐檐角翹起的獸首上,衣袂微動,看著下面清言拉著清運走出大殿,輕聲笑道:
“那個叫做尉遲的小家伙,倒是有三分有趣。”
王安風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道:
“先前小覷了他。”
鴻落羽砸了咂嘴,嘿然笑道:
“何止是小覷。”
“分而化之,挑動人心,這種手段在這個年紀已算是非常,武功雖差了些,這個人的本事卻不算是差的。”
王安風點了點頭,想了想,輕聲道:
“可是他露出了一個錯誤。”
“錯誤?”
鴻落羽挑眉。
王安風輕輕嗯了一下,看著云霧翻騰,未曾回頭,只是道:“尉遲的計策是分而化之,挑動人心讓其對立,能夠輕易破掉連手,已經能見到功力。”
“破局之后,就是要令局勢重新穩定下來,能夠讓赤崖門和白陽劍派對立,而使得玉墟觀脫身而出,不在風波當中,可是這也有一個極為關鍵的問題。”
“問題?什么?”
王安風輕聲道:
“赤崖門是否會和白陽劍派對立。”
“此次所死的無論如何,終究只有一名六品武者,能迫退一名副幫主已經是極限,赤崖門主氣度手段過人,如果說白陽劍派掌門能夠壯士斷腕,未嘗不能和赤崖門和解。”
“之后雙方會否撕破臉皮,針鋒相對,這只是時間問題。”
“但是如此一來,在短時間內,卻能夠將尉遲計策而引發的矛頭全部指向玉墟觀,白羊劍派可以得到難得的喘息之機,而赤崖門也能直接報仇雪恨。”
“我們終究是外來之人,終究會離開。”
“短時間內,赤崖門和白陽劍派絕不會發難,可一旦我們離開廣武郡,玉墟觀恐怕就難逃覆滅。”
鴻落羽聽得眉頭皺起,片刻后才理清楚了思緒,道:
“確實……”
“這樣一來反倒弄巧成拙了,尉遲那小子原來也只是個半桶水啊……”
王安風又搖了搖頭,道:
“并不是。”
鴻落羽一呆。
又不是?!
腦海里一團亂麻,越發困惑,想來想去,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不大夠用,索性不去想,只是一甩袖子,故意陰下臉來,咬牙道: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