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陵大笑無妨,費永林拍馬上前,有和王安風幾人說明了情況,臨行的時候,約莫是因為好歹一同相處了些時日,加上對外說是費破岳的遠親,不好再繃著一張臉,臨走開的時候,猶豫了下,還是解釋道:
“此次要顧及到劉老的身子,他老人家不像我等有武功在身,年紀也已經老邁,若是淋了暴雨,恐怕第二日便要病倒啦,這一路上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一時間也找不到什么大夫來看病,耽擱些時間,幾位還請勿要怪罪,原諒則個。”
王安風擺手說了聲不礙事,老人家身子重要些,遲上幾日倒也不打緊,費永林才退了下去,心里面對于這幾個占著師父便宜,跟著他們來江南道的所謂遠親印象多少算是好了些。
而最為擔心的神武府也一口答應下來,一行人路上快馬加鞭,好在官道鋪設得平坦,總算是在大雨傾盆之前進了最近一座小鎮子里。
才扶著半醉半醒的劉陵進去了客棧里,后腳跟還沒有踩進來,外面一聲驚天動地也似的悶雷聲響起,如同入夜了一般的墨云里面閃過去一道道雷霆,張牙舞爪,足足過去了數息時間才隱沒下去。
旋即便是淅淅瀝瀝的雨聲,漸漸變大,外面直如張開了一道綿延千里的水幕,視線昏沉模糊,看不清楚遠處,倒是雨水打在青石板上,漸漸竟然打出了一個個水泡漂動,給店家的兩個孩子拿著木枝捅破了,便是一陣清脆歡快的笑聲。
田志德站在客棧有些破舊的木門旁邊,張眼看著遠處,卻都看不真切,只見到了遠遠的幾個樹影子,風吹著雨水打到臉上倒是還有兩分舒服勁兒。
他動了動腳,鞋子里進了水有些難受,轉過身來,背著那兩桿短槍走到桌前,道:
“看起來今日是不要想正常走了,雨勢甚大,若不是在客棧里頭,怕是要著了雨,前后走不動,只希望明日里能好些,要不然恐怕得要耽擱些時間。”
費永林把玩著手里頭的茶杯子,道:
“那就沒法子,只能在這兒歇一兩日了,咱們此去梁州已經走了一大半路程,還有七八日時間,耽擱上一兩日時間也是足夠的,不打緊。”
田志德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
“這倒也是。”
費永林又問道:“對了,那幾位少爺小姐呢?”
田志德聽出這話里面的輕佻,心中有些不喜,皺了下眉,道:“他們畢竟是師父的遠親,你下次勿要如此了,省得給師父丟面子。”
費永林撇了下嘴,答應下來,田志德才道:“他們幾個將這客棧里面的上房都包了,剩下的部分,神武府的那些人包了些屋子睡在了一起,咱們兩個的話,就也住一個屋子。”
費永林皺眉道:“這客棧我瞅著挺大的,神武府的竟然只要了幾間房?這般節約嗎?”
田志德搖頭道:“這倒不是,據說是這客棧里的屋子都快要給包圓了,本就沒有剩下多少,咱們這些人一來,算是徹底給人家住滿了,就是再來,恐怕也就只有柴房能住了。”
外面又是一聲響雷,打得四方一片亮堂。
費永林給這突然炸起的雷霆聲音嚇了一大跳,回過勁來以偶胡,慢慢收斂住心神,扔了兩片茶葉到嘴里嚼著,道:“大約……是因為今日雨大罷,路上除去我們,應該也有其他人要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