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這大城里做這種事情,你們不怕官來抓你嗎?”
她雖天真,卻也知道了官兵仿佛比起東方世家的小姐更為可靠些,意識散去時候,小姐眸子涼薄,她心里此時仍滿是寒意。
那漢子似乎聽了個不錯的笑話,笑了一聲,道:
“官?可笑。”
“不提這小城有什么高手,為了抓你,我可是給那些所謂的官兵們準備了個大禮,死了的那人可是和這天下最大的幾個官兒是好朋友,今天死在了那里,恐怕那些官兵都焦頭爛額想著抓些替罪羊來應付上官責難罷,哪里有閑心來找你?”
聲音頓了頓,不乏得意道:
“而且這事情還牽扯上了江湖上一位大人物,嘿,現在江湖和朝堂關系本就緊張,一連涉及到了兩位宗師的事情,足以讓整個梁州的官兒都睡不安穩。”
“你說,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他們又怎么會有閑心思來找你呢?怕是連養在了外面的美嬌娘都沒了興趣罷,哈哈哈……”
似乎對于自己隨口說的笑話頗為滿意,那枯瘦漢子笑出聲來,心里面暢快得很。
熙明卻只是覺得發冷。
她從小被爺爺撫養長大,往日在東方家受了許多委屈,也只是宗族小輩的矛盾,從來沒遇到過這么大的危險,鼻子一酸,淚珠子接連不斷流淌下來。
那枯瘦漢子站起身來,對這小姑娘的委屈視若無睹,笑一聲道:
“且先不打攪姑娘休息。”
“之后還有很長時間,自有機會慢慢和姑娘了解親近。”
聽得這話,熙明淚珠子掉得更兇了,那在這梁州城中做下了兇悍事情的枯瘦漢子叉手一禮,轉身退了出去,倒是沒有把燈座帶走。
這一下密室里又只剩下熙明一人在,也就是還開了幾條縫隙不至于將人憋死在這里,所以能夠聽得到外面熱熱鬧鬧的聲音,和這里境地一比,更顯得凄涼,熙明一雙眼睛里面淚水流個不停。
她從未曾經歷過這種事情。
東方家的武功奇術,她又被奪去了東方二字的姓氏,從不曾學過,爺爺也只是教給她一門簡單的小戲法,能夠與血親有感應,往日她只要心里默念,爺爺那邊心血來潮,便知道是她在喚他了。
這里距離東方家所在的蓬萊遠有幾萬里。
可現在她也只剩下了這么個手段,她手腕給粗繩子捆住了,好不容易才拔下來了幾根頭發,在手指頭上繞了個節,想著爺爺教導自己奇術的模樣,才停下來的眼淚就又有些止不住了。
她吸了吸鼻子,嘴唇輕啟,用了很繞口的音調唱著蒼茫的古音,爺爺說這是道門雛形時候,用來祭祀天地用的音調,東方家原先是遠古時候的司命一脈,所以還掌握著這些奇術。
也是那名漢子對于奇術了解不深,否則絕不可能會讓這東方家女子依然在這里,就是他守在這里,都不一定能算是足夠安穩。
不出世卻能立足四大世家,東方一脈并非尋常武夫那般簡單。
蒼茫的音調只是在這安靜的巷道里回蕩著。
熙明雙眼流淚,靠在冷冰冰的墻上,心里面呢喃著。
爺爺……救救熙兒……
熙兒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