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還氣勢洶洶,下手狠辣的男子軟倒在一旁。
王安風知道先前交手的動靜絕對不小,干脆不再遮掩身形,抬腿一腳將木門踹碎掉,里面是個雜物間,還有個熊熊燃燒的火爐。
王安風眸子橫掃一眼,筆直朝著西南處角落大步過去,抬手一掌勁風將那個角落處的雜物全部給掀飛,露出了地面上一個木板,打開木板之后,里面有細微的機括聲音響動,聲音還沒有落下,兩道惡風便朝著王安風面門上扎過去。
王安風歪了下身子,避開這兩道勁氣,耳畔聽得了得得兩聲,外面老木橫梁直接被貫穿了兩個炸裂狀的空洞,木板咔嚓咔嚓落下來。
王安風面容越冷,知道這必然是摸到了對方老家,對面一直下殺手,他也不再拘泥,心中正好憋著一肚子火氣,抬手一拳打下去。
只因為背后神兵的氣機還沒有散去,這一拳砸出狠辣浩大兼備,里面有人發出一聲悶哼,然后響起了重重的撞擊聲音。
王安風一下跳下去,看都不看那武者,只管朝著最里面處奔去,越往里跑,心跳竟然有些不自覺地加快。
這昏暗地道沒有多長,只是三個彈指時間就已經走完,王安風一腳踹開了最后的石門,雙眼往里面一掃,身軀霎時僵硬。
鐵麟肩膀上有些殷紅,面容不愉。
方才破墻而出的那名武者不過只勉強摸到了六品的水準,本不是他的對手,沒奈何對方直接朝著來不及退走的百姓出手,他只能硬接了一招,再趁機以腰刀將其打傷。
他此時沒有披甲,身上衣服下面雖然有一層內甲,卻不保護肩膀,他又不是天龍院那幫專門修練體魄的瘋子,一名七品武者玩命的一招,也受了點輕傷。
當下一手拎著那武者,然后左手一把抓起腰側的繩索,就地將這該死的嫌犯捆成了個麻花粽子。
這繩子用的是浸泡過桐油的牛筋,馬尾,蓖麻,扭成一起的,最里面還糾纏了八根細鐵絲,加上刑部眾人多少都懂得醫術。
若說如何救人不大精通,可如何捆綁能夠恰好卡住讓嫌犯使不得力氣,卻是各個精通,被這樣一綁,除非本身的氣機雄渾浩大如江河,純粹運轉就能夠將外物撕碎,否則就算是步步上閣樓的中三品武者也休想要輕易掙脫開來。
將那嫌犯給五花大綁了扔在墻角,鐵麟便大步沖進了屋子里,無心也和其匯合,他們兩人方才都察覺到了王安風的行動,知道他趁機走了進去,腳步不由得加快,一進來便看到了房梁上顯眼的兩個炸裂型空洞,神色一變。
他二人出身公門,知道能有這種破壞性的,絕不可能是尋常衙役武卒佩戴的手弩,或者江湖上長劍的機括暗器,必然是出自大秦墨家手筆。
墨家人大多憨直,機關價格不算如何難以承受,關鍵問題在于渠道,不說特制的破氣破武弩矢,就連機弩弩身,尋常武者都根本沒有機會買到,這東西和刀劍不一樣,在大秦境內是絕對的違禁武具。
兩人當下心中戒備,皆一手持刀,一手握弩,一左一右互為犄角踏步向前,往里面一間屋子,看到了一個男子倒在地上,雙目圓睜,已經氣絕,可身體還在有殘存的痙攣,嘴角涌出略帶氣泡的粉紅色鮮血。
其脖頸處不正常地扭曲下陷,粗略一看,幾乎像是被人一掌將腦袋拍到了胸膛當中,下手粗暴而直接,干脆利落。
鐵麟臉色變了數變,道:
“這是那馮安做的?”
無心面色不變,只是沉靜道:
“走!”
鐵麟收住了心中驚駭,點了點頭,兩人復又往里面走去,看到了被掌風吹拂開的雜物,和被打開的地窖門。
鐵麟一腳將地窖的入口木門踢碎,省得等會兒被甕中捉鱉,然后和無心躍下,抬眼就看到對面墻壁里幾乎算是嵌著一個大漢,嘴中咳血,腹部印著個拳印,眼看便只剩下了半條命在。雙目茫然看著前方。
旁邊跌墜了一把比腰刀短三分之一的障刀,刀口上一片幽綠,顯然上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