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路口有兩三名少年少女提著燈路過,想來應該是要去城中央去看那一場浩大的燈會,看到了王安風和李虎兩人,低聲咕噥了兩句,抬手捏住鼻子,加快腳步過去。
玉佩香囊隨著這些少年少女的步伐稍微碰撞著,然后落在了洗得干凈整潔的衣裳上面,鵝黃碧綠,是很符合中秋燈會的好景致。
王安風往旁邊側了一步,給這些赴約遲到了的少年少女讓開道路,然后等到他們已經急急奔出這條街道之后,手中得于李虎的障刀連鞘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勁氣涌動,將其嘔吐生生壓制住,道:
“咽下去。”
李虎面色掙扎,然后一閉眼,雙手捂住嘴,喉結上下鼓動,動作劇烈,王安風按捺住自己往后退上一步的本能**,放緩語氣,卻仍顯得有些冷意,道:
“今日我的時間很緊迫。”
“所以你的也一樣,可明白?”
李虎放下手來,面色蒼白,點了點頭,然后不等王安風主動開口催促,踉蹌兩步,主動往更偏遠處走去,算是終于認識到了現在自己的處境,一邊走,一邊有些結巴著解釋道:
“這,這位大爺,那瞎子老五的老窩就在那邊的方向,有些偏遠不好找,您老別介意,我們這樣的人畢竟不受朝廷待見,他就是有再多的錢財和本事,有不敢光明正大地置辦房產,因而是在地下挖空了一片院子。”
“這些年他見人辦事,都只在最里面那座屋子里,據說已經有十多年沒有出來曬過太陽,若是個正常人,眼睛估計受不了,但是吳老五他原本就是個瞎子,也就無所謂更瞎一點。”
王安風瞇了瞇眼睛,道:
“聽起來是個很有本事的人。”
李虎沉默了片刻,道:
“誰說不是呢……”
“他占著的這個地方,雖然人不多,但是卻是整座梁州城里面,油水最豐厚的地方,誰都想要分上一口吃的,但是那瞎子太厲害,手下有一大批心狠手辣的兇人。”
“據說前幾年在外面犯了事情之后,逃竄到梁州城的幾個江湖悍匪,也是他給出面保下來的,州里的那些巡衛和武卒也沒能夠從瞎子老五嘴里面把人給摳出來。”
“他是在是和我們不一樣,若說是整個梁州城還有一個能夠算是江湖人的話,那么也就是瞎子老五了。”
言語聲中,他二人已經走到了一處狹窄的巷道當中,王安風站在了巷口,看到那自稱梁州城內無人不得要賣給他幾分面子的李虎往前,和靠在墻角的幾名男子低聲交談,聲音姿態,都放得很低。
片刻后,當李虎從懷中掏出了一件東西,放在那其青年手中之后,后者原本堅若頑石的神態終于放松下來,扔了扔手中的銀子,點了點頭。
李虎重重松了口氣,回頭看向王安風,比了個手勢。
守在門口的兩人合力,將一塊磚石壓下,那后面看上去磚木橫生的石墻竟然是可以活動的機關,旋轉打開,里面一股熱浪混雜著汗臭味道和男子嗓音的喧囂怒號聲音,沖撞而來。
左側的青年朝著里面擺了擺頭,道。
“進去吧,不要犯事……”
…………………………
鐵麟并著一名中年男子,匆匆趕到了梁州城的衙署當中,這衙署當中最中間是州官辦公已經平日里閑居之處,左右亦有能夠散心之處,虞部的卷宗和典籍,都在另外一處獨立的院子里,和整個衙署的前院挨著。
卷宗所在之處,有兩把鎖,一把鑰匙在虞部主事手中,另外一把鑰匙卻在每夜在衙署中值守的官員手中,以防止有人依仗自身權利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