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坊當中氣焰為之一頓。
王安風將手中黑漆漆的手弩舉起,高喊道:
“全部低伏!”
“刑部巡捕嚴令在此查案,全部低伏!!”
嗓音在這一處地方回蕩著。
方才熱火朝天,不必繁華處熱鬧的賭坊瞬間冰冷一片,一道道視線落瞬間在了手持刑部手弩的王安風身上,只死寂了不到三個彈指,便轟然爆發起來。
一個個人慌亂往外面出口處奔去,將那些桌子都撞倒了去,還有些精明些的,伸出手來將桌上的賭注全部抓起來,扔在懷中,才往外跑,混亂無比,原先維持秩序的那些武者根本沒有辦法控制局面。
剛剛招待兩人時候還滿臉和氣的中年男子面容呆滯,旋即扭曲起來,如同欲要吃人的猛獸一般死死看向李虎,怒聲道:
“李家三郎,你竟然投了官府?!做了差人的線人?!砸老子的生意?!我往日怎不知道你有這么大本事?!”
李虎嘴角抽搐,看了一眼王安風,然后收回視線,木然道:“我和你這枉法賊人無話可說。”
只這一句便將那中年男子氣得渾身顫抖,說不出話,扭身從旁邊一名武者手里搶過一把刀來,就要罩著李虎的脖子上劈下去。
這一刀劈下來極為快,李虎只能夠看到了一道流光,可那名中年男子還沒有反應過來,手上的刀便給人一下砸飛,下一刻,整個人只覺得天旋地轉,重重砸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那些賭客已經都奔了出去,王安風一腳踩在這名中年管事胸口上,抬眼看著隱蔽的木門入口,道:“久聞吳家老五耳目眾多,安定坊和金泉坊中有什么事情都瞞不住你,今日恰好有事,特來請教一二。”
李虎心中早已經欲哭無淚,死死擋在了王安風的身后。
過去了十幾息時間之后,許是王安風腳下那管事的慘叫聲音太過于凄厲,也或者是因為這管事多少跟了自己幾年,這已經變得空曠下去的賭坊中,傳出一道沙啞的嗓音,飄忽如同鬼魅一般,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根本分辨不出是來自于哪里,緩緩道:
“瞎子雖然只是個瞎子,卻也有自己的規矩。”
“你既然不守我的規矩,瞎子憑什么還要聽你的話?”
“老六,你跟了我二十多年,今日遭了事情,且放心去,你的兒子老夫會厚待他。”
被王安風踩在腳下的管事痛哭流涕。
周圍的武者慢慢往后面退去,木門突然打開,從里面越出一名枯瘦男子,一張臉陰陽人一般,看著滲人,氣機卻極為龐大,周圍的武者看到他之后,便如同見到了一根定海神針,心里面一下子便安穩下來。
他們雖然沒有什么本事,卻也知道,這位看著滲人的大高手自從投了老大麾下之后,著實是處理了許多棘手事情。
而且出手狠辣,往往不留活口,就算是先前仙平郡江湖上吹得很是厲害的那位年輕武者,在這人手下也沒能夠走出十個回合便躺平了。
若非那青年還有些家底,恐怕腦袋都要給一雙肉掌撕下來,哪里還有性命留下。
王安風看了一眼走出來的枯瘦男子,緩緩道:
“果真不行?”
回答他的只有一句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