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黑色瞳孔當中泛著細碎漣漪,與此同時,已經將自身感放到了最大的程度,方圓數十米之內,便有任何風吹草動也瞞不住他。
如此往前行了數百步,王安風神色突然微變,背后毛發聳立,察覺到了一絲雖然微弱,卻又極為強橫的悍勇煞氣,心神變化,動作卻仍舊不變,仿佛不曾發現有絲毫的異樣,只是低頭道:
“奇怪了,難道說無心的推測是錯的么?”
“若是這樣,反倒平白惡了那位柱國,反倒……”
說著突然邁步朝后跨出兩步,這一下急轉內力氣機,更是用上了神偷門內不外傳的輕功絕學,身形如同箭矢一樣突然后掠數丈,猝然而發,更無半點的征兆。
與此同時,右手手肘朝后輕磕,撞在墻上,徑直將這墻給撞出一個通道來。
墻后正有兩人守備,一者帶白面具,乃是個手長腿長的漢子,一者則帶著猙獰黑色鬼面,是個不下三四百斤的肥漢子。
王安風撞破墻壁之后,正站著那戴似笑非笑白面具的男子,他感知氣機,猝然動手,不從這兩人主要戒備的大門進去,反倒是直接破墻而入,打了這二人一個措手不及。
破墻之時,手肘便一下撞擊在那大漢胸腹大穴處,直接點住其氣血運行。
右手旋即便以手肘為支點轉動,再一動念的時間當中,已經連連點他數次大穴,一條大漢,登時便肢體僵硬,難得動彈,如同一下化作了個木偶石雕一般。
而此時那肥碩漢子兀自不曾完全反應過來,全賴王安風速度迅猛,而前者又修行得外門功夫,以吃喝為上,練出了一層又一層能夠卸去蠻橫力道的肥肉,身大力猛,唯獨腦子不大靈活,反應稍慢。
等他終于反應過來,抽出兵器的時候,王安風已經一掌搭在了白面漢子肩上,騰身躍起,右手一揮,手中木劍不動氣機,連鞘砸出。
那黑大肥漢見狀這是要硬碰硬地拼力氣,心中更喜,他因天賦異稟,外加所修功法的影響,著實不擅長對付那些擅長精妙變化技巧的武者,王安風要和他硬碰硬,反倒是求之不得。
當下口中低吼出聲,雙手抓著了一只碩大倒鉤狼牙棒,奮力挺起了全身氣力,朝著前面這瘦小青年劈砸下去,惡風陣陣。
以其氣力,縱然前面是一座小山,也是要砸出一道從山頂直通向山腳處的裂縫的,何況于是這一個一看便是瘦弱得厲害的家伙?
當下仿佛已經看著了這人腦殼兒被敲爛掉,白的紅的濺一地的模樣,心中暴虐之意橫生,復又低吼,雙臂上仿佛又生出了千百般氣力,讓這一下強猛的砸落更是狠辣。
王安風不動聲色,抬手只得一下,劍鞘便擋住了那碩大以極的狼牙棒,那肥大漢子面上猙獰神色一變,只覺得自己仿佛用兵器砸在了鐵石上面,一股力道震得手上經脈刺痛發麻,忍不住低低叫出聲來。
可他無論如何算是身經百戰之輩,知道越是這個時候,便越不能夠放松,怒吼一聲,氣機內力一齊運起,強行以腰部為軸,將那狼牙棒輪砸出去。
氣浪涌動,西側那一處廂房直接被一股氣機砸成廢墟,而這只不過是余波,可見若論膂力剛猛強橫,此人著實已算是難得的好手,誰人要真的吃下了這一招橫砸,便是不死,也要筋骨斷絕才是。
這一招下去,那肥大漢子亦是喘息不止,方才微松口氣,便是神色一凝,看到了王安風竟然仍舊好好站在了原地,竟似半點都不曾動過,而以自己兵器長度,方才分明應該已經砸在了這人腦殼上才是。
難不成見了鬼么?
肥漢乃是域外胡人出身,不通教化,心中敬畏鬼神之念依舊存在,心念至此,眼中不由得浮現一絲驚惶遲疑,卻不知道王安風身法之快,實則已經遠在他自己之上。
方才狼牙棒純粹以血勇蠻力催動,非但氣力極猛,更是帶著了極為恐怖的速度,王安風卻能在瞬間后退,復又上前,眼力不夠之人,只能看到他身子晃動一下,便如虛影一般,無視了輪砸出去的狼牙棒。
只在這大漢心神慌亂,氣力低迷的一瞬,王安風已邁出左足,穩穩踩在了狼牙棒上,旋即復又邁出右腳,那大漢吃這一驚,旋即知道自己兵器受制,這是吃飯的家伙,如何能落入他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