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場面,加上旁邊依舊還在捧著手腕,大聲慘叫的男子,形成了一種極為強橫的壓迫力——方才這男子劈出來的刀痕還在旁邊,煙塵滾動,未曾散去。
一片的死寂。
王安風收回視線,學著旁邊大漢剛才的吃法,用手中的油餅擦過了油汁,包著咸菜絲,突然想到一事,笑問道:
“這位大哥你帶了菊花酒么?”
游商眨了眨眼睛,收回視線,看向王安風壓低聲音道:
“老弟你小點聲。”
“等會,等會兒我給你沽,帶了的,今日是重陽節,怎么能不帶?”
“上好的菊花酒,給你算便宜些。”
“那可好。”
王安風將手中最后一塊油餅放到嘴里,酥脆的外皮,柔軟的餅身,牙齒在最后觸碰到了柔韌的咸菜絲,發出嘎嚓的輕響聲音,滋味絕妙。
這樣的聲音平時不起眼,但是在現在這種充斥著敬畏和恐懼的寂靜氛圍當中卻極為明顯而且刺耳,紅衣青年正在享受這種尊重,聽到這種雜音,微微皺眉。
然后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了仿佛沒有發生任何事情的王安風,看到后者正在慢悠悠吃著手中粗糙的食物。
眉頭微微皺起,想到了剛剛的事情,煩躁復又升起,又想到自己剛剛出手,神兵氣機彰顯而出,應該已經瞞不住窮奇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當下眼中浮現一絲厲色,朝著一名得力弟子擺了擺頭。
后者年有二十六七,心領神會,當下提劍,朝著茶館內走去。
茶館的店家不敢阻攔,擋在前面的人也忙不迭退開。
王安風同桌的游商記得眼前這男子在那十人里面也算是第一二個,最后一個女子就能和那種非人的武者交手,何況是這樣一個人物?
當下心底發涼,王安風不知道先前自己只因為看了一眼,便引來這樣的禍事,來人已經拔出長劍,沒有引動寶貴的氣機,純粹憑借自身武功,刺出一劍,竟也聲威煊赫,達到了中三品的境界。
仿佛一道流光一樣,滿室生寒。
旁邊游商身軀微微顫抖。
心善的店家無能為力,只得死死閉住眼睛。
紅衣青年和那長得仿佛仙女一般的女子已經上馬。
他們沒有往旁邊這件事情上分心半點。
直到一聲雜響傳來。
旁邊的游商目瞪口呆,看著前面氣宇軒昂的劍客沖來,然后背王安風輕易避開,順勢按住脖子,將臉一下沒入白瓷大碗當中。
碗里面還有涼茶,那劍客掙扎不休,卻根本起不來身,直到四肢掙扎不起,方才被隨手扔開,如同石頭一樣重重撲到在低,若是再掐下去,恐怕就要再一個粗瓷大碗里生生溺死。
王安風將腰間酒壺取下,放在桌上,復又取出一小塊銀子,道:“煩勞老哥,上好菊花酒,打滿。”
“我等下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