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了不成?!”
他有些懊惱地拍了拍冷得像塊冰的青巖。
得得得的馬蹄聲音踩在天雄城之外的凍土上,長著大胡子的安息人領隊將手中多準備好的酒囊扔給了隊伍的最后面一個人,里面裝滿了烈酒,約莫有兩三斤的分量。
那個人在他們的眼里,身上裹著一身厚實的深色披風樣衣服,樸素的棉布把整個人都裹在里面,只露出了兩只眼睛,擋風避寒,隊伍里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打扮,并不稀奇。
他的馬背上有兩個竹筐,里面是炮制好的藥材,一股藥香氣。
那人接住烈酒。
領隊的安息漢子笑了下,用很流利的大秦官話道:
“入冬之后的路會很難走,風快得像刀子,喝些酒,能夠驅寒,接下來還有一段路要走,你是老路兄弟介紹來的,咱們也見識過你的醫術,路上能有個大秦大夫跟著也是件好事情。”
那人點了點頭,拉開面罩,灌了口烈酒。
那是個很標準的大秦人,看上去很年輕,約莫只有二十五六,也可能更小些,面容冷硬,灌酒的模樣卻很豪氣。
大胡子領隊大笑,贊道:
“是條漢子!”
“走了,臭小子們,加把勁兒,在玉門關換了坐騎,就能回老家了!”
馱馬馬鈴聲音清脆,粗狂的牧歌曲調悠揚。
王安風抿了口酒,將酒囊掛在腰側的褡褳上,回身看了一眼已經在里許之外的天雄城城門,將身上斗篷的面罩部分拉上去。
先前三十兩銀的墨色大氅,已經沒了。
當時候他廝殺得興起,是往日從未有過的酣戰,覺得大氅礙事得厲害,就直接解開了,之后為了盡快從四大家族高手面前離開,沒有來得及取回。
然后就沒了。
他之后有回去比武場看,已經不知道被誰給帶走了去,不得已,只得跑出去,采了些藥材賣給藥鋪子里,十日時間,好歹是攢了點盤纏,將先前曾經看下的最便宜實惠的斗篷買了下來。
正好也要隱藏身份。
他胯下坐騎走得很穩,馬背上披著頗厚實一層灰色布,一直從脖子下面覆蓋到馬尾,冬日天冷,坐騎若是奔波在外,都會做這樣的處理,但是從隱蔽處,還是能夠看得到赤色如火的顏色。
可是在其余人的眼中,這一匹馬和其余人的一樣,都是深棕色的矮馬,這是域外最常見的馱馬,雖然低矮,但是腳力卻不是很慢,又能夠攀起起起伏伏的路面,最是適應西域部分地形。
而且,這種產于雪山之下的馬匹足夠吃苦耐勞,即便是只有凍土上左一叢,右一叢的枯草也能夠下咽,好養活得多。
這些安息人之所以會這種錯覺的來源正是坐在馬背上的王安風。
武者中三品養氣機,卻不能夠閉門造車。
經歷了一次從未有過的酣暢廝殺,在最后和那兩名老者強攻的時候,王安風對于神兵的掌握固然是比起往日更為嫻熟,自身的氣機也在一次一次毫無花哨的碰撞之下不斷被刺激得地向上攀升。
如此方才能夠斬出最后一刀三百里飄雪。
他能夠隱藏自己,也是因為這一次的領悟,中三品的武者就已經能夠操控氣機,六品武者邁向五品的征兆之一,就是出手時候,引動天地,形成肉眼可見的異象。
或者猛虎嘯山,或者青龍破水。
所以像是他這樣的五品武者,略微操控自身的氣機,使得武功低于自己的武者產生視覺錯覺,其實是極為簡單的事情,只是往日不得其門而入。
這種手段,唯獨六品以上,開始養氣機的武者才能夠察覺到不對。而要是打算看出他的真容,那非得要五品中都屬于好手的武者才行。
若是借助神兵之力做這種事情,或者四品方才能一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