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無論如何,我們算是贏了吧。”
“既然這樣,趕快走吧。”
呂關鴻支撐著身軀打算起來,前面突然伸過一只手來,老者愣了愣,然后看了前面那冷著臉的大夫一眼,忍不住露出笑意來,抓住那只手,手掌沉穩有力,將他直接拉地站起身來。
呂關鴻站直身體,哂笑道:
“沒有想到你居然也會做出這事來。”
王安風道:“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呂關鴻愣了愣,看著前面理所當然的大秦人,突然間有種鼻子發酸的感覺——相知相交六十年的師兄打算要他的性命,而一開始彼此利用的這個‘陌生人’卻和自己同生共死,著實可笑可嘆。
老者偏過頭去,故作掩飾,哈哈大笑道:
“你小子也會這么矯情的嗎?”
“不過,你已經這樣說了,那么咱們便是朋友了……沒有想到,老夫已經快要入土的年紀里,竟然會認識你這樣的一個年輕瘋子當朋友。”
“遲早要被你小子害死!”
他是個謹慎小心的人,是個惜命的人。
可是這個時候提及一直避諱的死亡,心胸中卻仿佛有洶洶燃燒的火焰,仿佛喝了一整天的烈酒,豪邁涌動,居然沒有半點的害怕,反倒微醺欲醉。
王安風笑了,然后強調道:
“你不會死。”
呂關鴻便要反駁他,巴爾曼王的大軍隨時都可能會出現在這里,他們兩人身上的血跡根本無法清除,已經沒有幾天的日子可活了。
兩人的坐騎現在已經來到了他們兩個身邊,就在這個時候,王安風的右手突然抬起,在老者的身上連點,呂關鴻毫無防備,直接被點了穴道,僵在原地。
老者一怔,道:
“你要做什么?!風梧?”
呂關鴻眼中的風梧是個冷酷無情,只愛診金的家伙,但是這個時候,他看到前者居然笑了一下,然后道:
“我先前說過,安息的江湖,就像是一潭死水。”
“可我見了你卻覺得,這死水般的江湖中,倒也有它的可愛可救之處。”
溫和的語氣讓呂關鴻的心里突然間狠狠地一顫,不知怎么得,有些堵得發慌,想到了青年剛剛說的話。
他說,你不會死。
王安風微笑了下,神色坦然。
赤色瘦馬安靜站在他的旁邊,老者被他放在了猛虎寬闊的背上,直到這個時候,仍舊掙扎道:
“你要做什么?!”
王安風上馬,安靜地講了一句話,胯下赤馬長嘶,仿佛一團火光,朝著遠處而去,老者掙扎,猛虎呼嘯,帶著他朝著遠離這里的方向奔去。
呂關鴻本就是負傷脫力的狀態,心神激蕩之下,竟然昏迷了過去,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方才悠悠轉醒,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冬日悠遠安靜的天空。
茫然之間,旁邊探出一個腦袋來,是個年輕人,神色古怪道:“沒有想到,你們竟然真的能夠從那樣的陣勢里頭沖殺出來,厲害,厲害。”
“不過,那個什么家伙怎么沒有和你一起?”
“他是一個人跑了嗎?”
呂關鴻的思緒回轉,霎時神色大變,猛地掙扎起來,一下推開了眼前的青年,沒有人想到,這個時候他竟然還能夠爆發出那么大的力氣來,阿頓一時沒有什么準備,給推了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然后略有惱怒喝罵了兩句,看到那老者奔出,躍上了猛虎,急急催促,猛虎長嘯,縱然是不愿意,也不會違逆主人的意愿,躍起朝著一側沖去。
阿頓爬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