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子急急道:“可是,師父……”
另一道溫潤儒雅的嗓音微笑道:
“這位姑娘,可要記住,師命不可違……”
胡璇兒心中狠狠跳動了下,然后猛地扭過頭來,神色驟然變化。
她看到了自己往日縱橫來去,近乎天下無敵的師父身子僵硬,雖然依舊如常氣度,但是在她的肩膀上,搭著了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掌,似頗為親昵,但是自己師父卻一動不敢動,連拔出那柄神兵雛形,施展宗師手段的念頭都沒有。
仿佛只消稍微一動,那輕飄飄的手掌便會有雷霆萬鈞之勢,便會當場取了她的性命。
眾人視線下意識順著手掌往上去看。
看到了云紋廣袖,一襲道袍。
這是一位模樣秀麗的道人。
雖為男子,但是若論姿容,甚至于還在胡璇兒之上。
正當眾人有些看得呆住的時候,那道人突地微笑道:“對了,險些便忘了一事,若真忘記,回去少不得被他們埋怨了,好險好險。”說著隨意伸手入懷,取出一物輕輕覆蓋面上。
所有武者的心臟都狠狠地跳動了一下,有些沉迷的目光被恐懼所占據,他們想要大步后退,卻又控制不住身體,不敢有絲毫的異動。
那是一張黑鐵面具,上面有猙獰的獸面。
他們才剛剛看到過這張面具。
在那個力破千軍,殺王而去的此刻臉上。
而此刻,那張面具重新出現,看著那熟悉的猙獰獸面面具,幾個詞匯在他們的腦海當中浮現,然后不斷碰撞,轟然如雷,令他們的面色不由得蒼白下去。
他們?埋怨?
能夠力破千軍的,不止一人?!
在這瞬間仿佛感受到一層厚重云層,籠罩上空,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狴犴面具下面,道人微笑,和煦有禮。
“姑娘,以為如何?”
………………
“這小子,要什么時候才能夠到宗師啊?!”
鴻落羽盤腿坐在少林寺中,頭發上面頂著幾根樹葉,被圓慈以十二層金剛不壞神功為基礎施展出的釋迦擲象功扔出去之后,以他的輕功,也花了些時間才回來。
青衫文士神色淡漠,輕描淡寫翻動書卷,淡淡道:
“宗師?”
“呵,不過是將手段一齊用出的蠻徒罷了。”
“再如何蠢笨之人,也不能做得更差,宗師?呵,天下宗師,何時如此不值一提了?”
鴻落羽臉上笑容微微一僵,道人不在,他便看向吳長青,干笑道:
“老藥罐,你不弄點補藥么?什么正一凝碧丹之類?”
老者一邊翻看醫術,一邊撫須嘆道:
“還是先將身上傷勢養好再說罷……而且,落羽,五品之時,有這般表現,難道不是常規如此么?”
鴻落羽又是一呆。
他忍不住要爆粗口,誰家五品能輕易做到這一點了?
老者看了他一眼,撫了撫須,以一種你果然還不夠成熟的語氣,無奈嘆道:
“你忘了嗎?想當年獨孤劍圣,刀尊,以及少林方丈,不都如此么?只是尋常,尋常,落羽勿要大驚小怪,還要專門去準備丹藥進補么?”
“你這個三師父雖不著調,卻還真寵風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