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中毒的還是一名鐵衛,這在大秦當中可是絕難以想象的事情。
可旋即注意到這排場,心中一頓,頓時明白,這恐怕是這天青老人打算要立個威風,先找個容易下手的狠狠踩一腳,打出些名氣來,待價而沽,這才陰差陽錯找上門來。
正當此時,那老者一旁有位女子脆聲開口道:
“門主也不為難你。”
“你既然有本事救人,那么就應該有這個本事接下殺人的功夫,要不然就是不知道輕重自討苦吃,也不要你的性命,只要跪下來,乖乖磕上三個響頭,說上一聲錯了,便饒過你。”
王安風而今需要靜養,本不欲多生事端,可他此生只跪拜師與父,連見大秦柱國和皇太子也只叉手一禮,聽到這話,當下激起了潛藏起來的性子,抬了下眸子,懶洋洋道:
“不巧。”
“在下的骨頭有些僵,跪不下去,不如這位天青老人給我示范一二,要如何跪下來磕三個響頭?”
女子聞言面色微寒,冷哼一聲,道:“既如此,陸師弟,這位大夫都打算要討教一下咱們的功夫,你去向這位大夫領教一二,勿要小心大意,吃了虧。”
那‘陸師弟’恰是將劍架在王安風脖子上的那位,聞言眸子微亮,先是收劍后退兩步,旋即捏了個劍指,擺出一個極瀟灑的姿勢,冷笑道:
“天青門座下弟子陸文宣。”
“在此討教了。”
王安風神色平淡,并未回禮,只是逗弄膝上小獸,懶得去看,那青年擺出這樣鄭重姿態,卻似還不如一只似貓非貓的小獸值得關注一般,周圍人多,更有師父長輩,自覺自己被眼前這個手腳上沒有半點功夫的人給小覷了,心中愈怒,冷笑一聲,不在多說,持劍往前。
“小子,退下!”
正在此時,旁觀者中突然一聲大喝,旋即一道惡風旋轉著朝陸文宣撕扯過去,來勢極為緊迫,駭得他心中一驚,手中劍舞動如同繁花錦簇,當地一聲將那東西擋出去。
定睛看去,卻是一把厚重彎刀,刀柄上面一顆虎頭,給他打飛出去,倒插在地上,刀刃嗡嗡鳴嘯。
旋即從一側墻上跳下來了一條大漢,幾步趕到王安風前面,一下把那虎頭刀拔起來,握在手中,須發皆張,怒道:
“王大夫救下的是我,歪門邪道,若是有什么招數,全都沖著老子來!”
旋即微微側身,對著王安風點了點頭,滿臉抱歉,道:
“著實抱歉,王大夫。”
“不過大夫放心,只消我還有半口氣在,就一定不會讓這幫貨色傷到大夫的一根汗毛。”
此人身材高大,一身輕甲,右臂發力隱隱有些不適,正是當日王安風救下性命的鐵衛,以中原的習慣,應該叫做任永長,因為當時主要是因為中了毒,加上這段時間正當是用人的時候,并未休假,只是巡查安全些的地方。
這日聽到了動靜,連忙趕來,因為人多闖不進來,就從王安風隔壁蒲永言家中躍下來,擋在了他的前面,此刻持刀,應對這許多武者,以及明顯是中三品的高手,一腔年輕血勇還沒有和上峰那樣散去,當下心中一橫,大喝道:
“有什么事,我都接下來了。”
陸文宣眼底浮現一絲輕蔑,他算是宗門弟子,看不起尋常巡捕鐵衛這樣的野路子出身,自心底里一股優越,卻還是回頭看了一眼那轎子。
待得看到先前開口女子點了點頭,這才定下心來,扭頭道:“哼,你愿意自討苦吃,那就怨不得人了,前次才撿回來的一條性命,今日就扔在這里吧。”
“看劍!”
言罷一聲大喝,挺劍上前,掌中之劍瞬間揮舞出數十道寒芒,森森銳氣,如同冬日雪梅枝,正是宗門中一套成名劍法。
任永長不甘示弱,持刀往前,他出身尋常,以安息國江湖情況,似他這種出身,想要學得高深武功,只能加入巡衛。
可是現在也不過只是尋常一員,所修內功和刀法,都是平平無奇,進展頗快,但是威力尋常的種類,重在扎實平和,一招一式,雖然不如陸文宣那樣凌厲瀟灑,卻也守得不落下風。
王安風看著眼前廝殺,突然抬眸看了一眼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