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風瞳孔驟然收縮。
本能繃緊身軀,正欲中斷以心印心的手段時候,那一副畫面突然破碎重組,河流逆轉,此岸彼岸,皆不得清凈自在,先前曾經看到過的一幕幕再現,呂映波的少女時期,孩童時期。
她此生至此,最為難以忘卻的東西都重新浮現出來。
每一副記憶當中都突然出現了那個面具,那個看不清楚臉的男人,或者一開始,以王安風這樣正道四品的實力,本能將那個男人的面容忽略過去。
呂映波在呆呆看著天空享受難得的寧靜,背后的男人抱著竹筐走過。
筐子里有草藥和礦石,還有給孩子帶回來的玩具。
其中倒扣著一張面具。
孩童從她的面前奔跑。
孩子的臉上帶著面具。孩子們的后面,一個男人遞給她糖水,看不清楚真容。
婦人給她的藥桶里面增加毒蟲,毒蟲在黑色的藥水中晃動。
漣漪化作面具……
這樣超過他預料的一幕幕令王安風心臟不可遏制加速跳動,頭皮發麻,旋即心中出現了一個猜測,一個沒有道理,卻極為強烈的預感。
那個男人是白虎堂的主人!
白虎堂堂主!
白虎堂雖然沒有接觸過呂映波的過去。
但是白虎堂堂主將自己‘印刻’在了呂映波的每一個重要的記憶當中,并非是改變記憶,而是相當于在未來,確立了‘他對于呂映波具有特殊意義’這樣的結果,然后自然而然,改變了呂映波的‘過去’。
對于呂映波而言,那就是真實。
她自然而然地產生了對于白虎堂堂主的熟悉。
這種手段令王安風感覺頭皮發麻,正在這個時候,所有的畫面,賣糖水的男人,黑夜中牽起呂映波的男子,抱著筐子走過的男人,突然動作一頓,然后整齊劃一抬起頭,看向了王安風。
雙眼當中,黝黑一片。
正盤腿修習毒功的呂映波背后,有十八只復眼的嫩黃色之主震動絨毛。
每一只復眼當中倒映著本不應該存在于畫面當中的王安風。
王安風頭皮發麻,突然口中暴喝,雙手結成無畏印,周身遍體,氣機靈韻遮蔽,大放明光,意識之戰,由不得半點馬虎。
他從未想到,呂映波背后隱藏的東西居然如此匪夷所思。
這完全超過了他的戒備范疇,他想象過了所有的可能性,但是最多的還是一無所獲,以及擔心自己陷落在記憶中無法回歸,但是眼前這一幕卻已經徹底超過了他的世界觀。
他所看到的畫面,是以心印心,看到的呂映波的記憶。
而記憶中應當是虛幻的畫面才對,每一幕都是過去的倒影,并非真實。
他的眼前已經沒有了呂映波的過去。
因為呂映波這個功力強橫直至四品,若非王安風天然克制她毒功,幾乎所向睥睨的高手過去本就是虛無。
可虛無當中,卻有真實。
黑衣的男子從呂映波的記憶和過去當中走來,面容仍舊看不真切,只是嘴角微笑,有少年人的純粹澄澈,中年人的寬厚,長者的智慧和慈悲,然后用熟悉地仿佛街頭巷語般的語調,溫和道:
“小兄弟,我們是不是認識?”
是大涼村的街頭俚語。而且隱隱透著種熟悉,似乎在某個懶散的午后,這個人曾用這樣的語氣,從自己的家門前走過。
王安風心中警鈴大作。
PS:今日更新奉上……順便開始整理接下來的主線和細綱